羊卓雍错(以下简称为“羊湖”)藏语意为“碧玉湖”“天鹅之池”,是西藏三大圣湖之一,位于雅鲁藏布江南岸、山南浪卡子县境内。湖面海拔4441米,湖岸线总长250公里。一些虔诚的佛教徒每年都要花一个月时间骑马绕湖一圈,这相当于到拉萨朝圣一次,这样做,“佛会保佑他这一年吉祥如意”。

  但到目前为止,羊湖的具体面积众说纷纭,一直是个谜。早期研究表明,羊湖的面积为621平方公里,而西藏自治区统计年鉴上的羊湖面积始终为638平方公里。在羊湖边的石碑简介上,其面积为630平方公里。羊湖面积到底有多大?长期以来水位有没有变化?湖面水位变化过程与气候变化之间有着怎样的联系?水位变化又对其生态有何影响呢?

  湖泊面积波动式减少

  西藏自治区气象局科研所正研级高工、遥感专家除多依据1972年以来的卫星遥感资料,利用地理信息空间分析方法系统分析了羊湖不同时段的面积及其变化趋势,在此基础上结合流域气象站观测资料初步分析了其变化原因,进而进一步深入理解湖泊历史演变过程及其与气候变化之间的联系,揭示湖面变化的原因以及发展过程和变化趋势。1972年至2010年,羊湖平均面积为643.98平方公里,平均周长为709.41公里。

  羊湖是高原堰塞湖,形状很不规则,分叉多,湖岸曲折蜿蜒。它在历史上曾为外流湖,原湖水经现在的白地乡叶色村埂口流入墨曲,最后由墨曲流入雅鲁藏布江。但后来由于气候变化,水位下降,与墨曲分开,退缩成为内流湖,并形成了空母错、珍错和巴纠错三个主要小湖。目前,空母错北面经河道与羊湖连接,珍错西侧经河道与羊湖连接,巴纠错为唯一独立的湖泊。

  除多说,羊湖面积不断变化,但总体趋势呈波动式减少态势。上世纪70年代,湖泊面积较大,平均为658.78平方公里,在2004年,湖泊面积达到了历史次最高值,为667.54平方公里。但2004年也成为了羊湖面积减少的起点,该趋势一直延续到2010年。2010年4月,湖泊面积达到了600.26平方公里的历史最低值,与历史最高值1972年面积相比,减少了78.16平方公里,减幅高达11.52%。

  缘何面积减少超一成

  湖泊面积变化的原因是受人类社会活动的影响还是因为气候变化?除多认为,由于青藏高原的湖泊多处于自然状态,人类活动的影响较少,湖泊变化过程主要是自然条件如降水、气温和蒸发等气候要素变化和冰雪消融作用的综合结果。羊湖面积和流域气象站降水的长期变化波动是一致的,流域降水的波动变化是羊湖面积变化的主要原因。

  其次是蒸发量的影响。浪卡子气象站观测数据显示,上世纪70年代蒸发量较小,到了80年代,蒸发量有增加趋势,90年代蒸发量再次减少,到了21世纪之后,蒸发量显著增加。湖泊面积与蒸发量之间的负相关表明,蒸发量越大,湖泊面积越小。可见,流域蒸发量的增加,特别是2004年以来连续较高的蒸发量是导致近期湖泊面积显著减少的一个重要原因。

  青藏高原的湖泊面积变化不仅受制于降水,也与冰川冰雪融水,即气温要素联系密切。占羊湖流域面积2%的冰川每年以冰雪融水形式补给湖泊。流域内气温明显升高,造成区域内冰雪消融,进而加剧冰川退缩。

  卡鲁雄曲是羊湖的主要支流之一,在海拔4900米以上有现代冰川50条,冰雪融水是其重要的水源补给,近20年径流深有明显上升的趋势,尤其在1998至2000年出现急剧增加,使注入羊湖的冰雪融水增加,恰好这一时期水位和面积扩张程度明显。但气温升高带来更多冰雪融水的同时,也带来了更高的蒸发量,后者的影响近年来更为严重,导致羊湖湖泊面积减少、水位下降。

  警惕人为因素对生态的影响

  羊湖犹如一块镶嵌在群峰之中的蓝宝石,碧蓝的湖水平滑如镜,白云、雪峰清晰地倒映其上,湖滨水草丰美,牛羊成群,天鹅、黄鸭、水鸽、水鹰、鹭鸶和沙鸥等多种水鸟栖息其间。微风拂过,湖水涟漪轻漾,浮光跃鱼,令人陶醉。

  湖泊是大气圈、生物圈、土壤圈和陆地水圈相互作用的连接点,它的形成与消失、扩张与收缩及其引起的生态环境的演化过程都是全球的、区域的和局部的构造和气候事件共同作用的结果。有数据表明,湖泊以仅为全球淡水万分之一的水量,不到全球面积百分之一的水体,提供了全球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40%。

  科学界对于气候自然变率对当地生态系统影响的评估仍在探索中,但人为因素无疑会对自然生态系统造成严重影响。因此,在羊湖的建设及开发中,当地工作人员格外注意对其生态的影响。羊湖建有西藏最大的水电站,利用840米的天然落差水能发电。为了不影响水量,保护当地自然生态,羊湖电站发电机组装配了4台蓄能泵,一旦水位低于警戒线,就会开动蓄能泵,把雅鲁藏布江的水抽回到羊湖。根据当地相关部门评估,目前主要湖泊水质受影响较小。

  另一方面,羊湖的自然美景和神秘传说每年都吸引大批国内外游客到来,旅游开发也会带来生活垃圾隐患。为此,西藏环保部门建设垃圾收集转运设施、加强绿色旅游宣传。据自治区环保厅厅长江白介绍,2013年,羊湖生态环境保护项目的前期工作已完成,2014年,国家已将羊湖纳入100个良好湖泊生态环境保护试点工程项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