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下,“黄河源”石碑矗立,见证着黄河源的变迁



三江源的答案不在三江源

从郑州到青海三江源的直线距离约为1800公里,从三江源到哥本哈根的直线距离约为6000公里。

这个看似遥不可及的距离,其实并不遥远。青藏高原是亚洲水塔,也是世界环境变化的晴雨表。美国一家工厂多排放一些二氧化碳,就有可能使青藏高原的冰川多消融一些,就有可能影响到郑州某个家庭的用水。

三江源的答案不在三江源。气候变化是一个全球话题,也是摆在全人类面前的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那迷人的高原红

“高原红,美丽的高原红;煮了又煮的酥油茶,还是当年那样浓……”秋永措,18岁的藏族女孩,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那迷人的高原红。 秋永措的家就在黄河源头。她家的房子距黄河源石碑只有十几公里。

决定让记者一行5人留宿时,秋永措并不知道记者一行的意图,她不知道记者一行是来探源黄河的,更不知道黄河源的命运跟一个叫哥本哈根的北欧城市有关,她只是出于一种普通藏民的好客与善良。

熟练地倒好奶茶,拿出已经冰冻的青椒,搬出一块牦牛肉,然后用牛粪生火,在火炉上忙活起来,10分钟后,一盘热腾腾的青椒烧牛肉就上桌了。

这只牦牛从出生就没下过山,吃青草,喝雪水,晒太阳,听牧歌,直到被端到款待客人的餐桌上。那种醇正的香味,是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对秋永措来说,这是她招待客人的最好方式。

“现在没以前那么冷了。”和秋永措聊天时,她的汉语很不熟练。家里的牧场守着黄河源头,为啥还会缺水退化?这个问题秋永措一直搞不明白,但她能够感觉到天气越来越暖和了。

一个明显的例子是,以前的冬天,她只要一出屋门,就要把袍子穿戴整齐。现在出屋门,穿着毛衣就可出来。

让秋永措印象深刻的还有,以前一进入冬天,从下第一场雪开始,山上就一直铺满白雪,从来没有化完过。现在不同了,一场雪下来,过不了几天,山上的雪就化完了。

保护三江源,先要保护好草

“大家都说水重要,其实水是草生的,我只要把草保护好。”三江源生态保护协会副秘书长扎西多杰说。

扎西多杰介绍说,他从小就在草原上放牧,水见得太多了,哪里都是水。而这些水主要都是草造出来的。“没有了草,哪有这些水?三江源要保护,应该谈的是草原保护,谈如何保护草。”

今年46岁的扎西多杰曾是电影《可可西里》主人公原型索南达杰的秘书,导致索南达杰牺牲的那次进山,扎西多杰也参与了其中。再后来,扎西多杰加入三江源生态保护协会,全身心地投入民间环保事业。

关于草与水的话题,扎西多杰做过详细的调查,他们曾在治多县调查过50多户牧民。调查显示,牧民一般是根据气候来安排生产,但现在气候变化反常,规律都乱了。

“现在很多人把草场退化,甚至包括鼠害泛滥都归结为过度放牧的问题,其实这些都与全球变暖等大气候环境有关。人类活动的影响相比自然过程是微不足道的。”扎西多杰说。

气候大会原来影响着每个人

“还不是太适应。”搬进政府投资兴建的生态移民新房3年了,47岁的尕拉还没有完全适应。

尕拉是玛多县扎陵湖乡一位普通的藏族牧民。3年前,从草原牧场搬到城镇。“如果我们继续在那里放牧,过不了几年,草场就会变成沙漠,政府让搬迁,我非常理解。”

尕拉所在的玛多县,正是为黄河给水的最主要水源地。这个拥有4077个湖泊的千湖之县,目前有半数以上湖泊枯竭。

2004年7月,三江源地区开始实行生态移民。到目前为止,三江源已有6000多藏族牧户、3万多牧民从草地退化严重的区域搬迁到州、县、乡所在的城镇地区,告别传统的游牧迁徙生活,开始城镇式的定居生活,让9660万亩草原成功实现退牧还草,得到休养生息。与此同时,包括人工增雨等措施也开始执行。以人工增雨为例,仅2007年至2008年三江源地区人工增雨期间,共增加降水115.63亿立方米,其中,黄河流域增加径流量15.86亿立方米。

但保护三江源,不仅仅是当地的责任。已经被证实的症结是全球变暖,这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

“美国一家工厂多排放一点儿二氧化碳,就会让青藏高原的冰川多融化一点儿,就很有可能给郑州某个普通家庭的用水带来影响。”自然之友河南小组负责人崔晟说。他建议,要想保护好大自然,要先向大自然学习。

就要结束采访时,司机嘎玛说,几天的陪同,让他明白了哥本哈根大会原来就影响着他们三江源每一位普通居民的生活。“如果这个协议没签成,看来,黄河真的会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