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族著名作曲家阿金
在喇嘛庙晨,雪域的孩子阿金开始了他的童年生活,也展露出他过人的艺术天赋。从泥塑到音乐,从《毛主席派来的好门巴》到《一个妈妈的女儿》再到《雪山上的卓玛》藏族著名作曲家阿金,一路走来,带给我们无数次听觉的享受。本期,《人物》专栏,阿金给你讲述他的故事……
推开作曲家阿金家的门,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艺术气息。他们一家都倘祥在音乐的天空下,阿金的妻子和毕业于北京舞蹈学院的漂亮儿媳,都是舞蹈演员;儿子郎尼阿彬则是很有影响力的歌手。
阿金不善言谈,对着镜头似乎还有些紧张。我们的镜头一指向他,他的笑容就收敛起来,一脸严肃状。也许他认为这样才是认真的表现,就象他对待作曲一样,一定要认真。
在我的想象中,作曲家的生活一定是丰富多彩的。可阿金说,他一般不外出应酬,常常在房间里思索问题。看来,他的内心世界是非常丰富的,这与他平静的外表绝不一样。
成长
阿金的成长说得上是坎坷曲折的,应了那句古诗:梅花香自苦寒来。
1944年的藏历4月初4,当金色的阳光照在甘孜州乡城县尼斯丁麦色村村头那棵古桃树上时,郎尼家的牛圈里传出了一个婴儿清脆的啼哭声。按照藏族祖祖辈辈留下来的古老习俗,临产的产妇都得在牛圈里生小孩。在婴儿的啼哭声中,一位老人将上等的糌粑抛向门前的那棵古桃树上,因为一早起来就有一只布谷鸟在枝头欢快地歌唱。老人向布谷鸟致敬,他唱道:4月初4的今天,吉日良辰的今天,你是佛的使者,带着吉祥的福音,传来佛界的妙音,我郎尼家,没有宝物赠给你,请接受这雪一样白的糟粑,为我们捎去嘱托……在老人的颂唱声中,婴儿已经沐浴完毕在缭绕的檀香烟中被送上了正屋。这个孩于就是阿金。
阿金的父亲是刘文辉手中的一个排长,姓高,名正乾。4岁以前,阿金和姐姐一起在父母的关爱下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1947年,刘文辉宣布起义,所有的部队全部收回丁康省会,整编为人民解放军。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高正乾抱着阿金母子3人痛哭了一场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们。从此,母子3人断了生活来源,全靠乡亲们接济才勉强度日。迫于生计,母亲只好将阿金送进康南最大的黄教寺院--理塘长青春科尔寺当了一个小扎巴,因为寺庙里会给每一位扎巴发放布施300元左右的小藏元,这样可以减轻家里不小的负担。活佛为阿金取了一个法名,叫“洛绒达瓦”。
就这样,小阿金便开始了他在喇嘛庙里的童年生活。虽然他的年纪很小,每次参加大法会或念大经时,都是由大扎巴学友们抱着进出殿堂大门,但他的悟性和记忆力却非常好,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不仅学会了藏文,可以自己拼读经文,而且还能背诵很多的经段了。大扎巴学友们个个都很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学弟。临近解放时,一直得不到父亲消息的母亲便带着姐姐住进了城里,阿金因为当了扎巴,只得出了寺院,留在外公身边继续学经。
自小,阿金就显露出他非凡的艺术天份。他常常让村里的小孩子们挖来黄泥,然后在自家的院于里用水调匀自己动手捏各种各样的动物。那些栩栩如生的动物不仅得到了同伴们的喜爱,也受到了大人们的赞扬。他们说,阿金长大后一定会是一个出色的塑像大师。渐渐地,凡是眼睛见过的东西,阿金都尝试着将他们--重塑出来。日子一长,家里就象展览馆一样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塑像,许多外村人还专程来参观他的作品。
阿金的表舅是乡城三区有名的唐卡画师。当他看到年仅5岁的阿金的作品后,立即向阿金的外公要求,要带阿金去学唐卡画,他相信这个孩子将来一定会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唐卡画师。这可是外公求之不得之事,马上便同意了表舅的提议,说只要孩子能自理的时候,他便会亲自送孩子到三区去。
与音乐的初次相逢
乡里有一位能歌善舞的民间艺人叫热增,他演唱的动人歌谣常常令村里人大为感动,可他总是外出且数月不归。每当这时,阿金就会主动担起民间艺人的角色,给乡里人带来无穷的欢乐。这以后,乡里人又都认为阿金以后会吃歌舞的饭了。
由于从小有藏文基础,人学后的阿金,每次考试都是全班的1、2名;从那时起,他就与同学一起编排节目,他们编排的《拔萝卜》和《鄂伦春舞蹈》在全县集中汇演中获得了好评。阿主说,到现在,这两个节目还令他感到非常自豪。
1957年7月,甘孜州文工团到乡城演出。这是阿金和他的小伙伴们第一次看到专业团体的演出,他们像疯了似的激动不已,那些专业的演唱和合谐的舞蹈让他们认识了什么是美妙,什么是歌舞艺术。也就是这一次,坚定了阿金参加文工团的信念。最初,他的家人非常反对,他们认为孩子出去之后就是吃人家的饭,受人家的管;还有就是藏族民间有一名谚语:“鱼儿游到海底无踪影,男儿离家少音讯。”但是几经周折,阿金还是踏上了离家的路,那年他才14岁,这个年龄还有不少孩子在撒娇。此后,阿金在文工团里开始了他的城市生活。
1960年,有扎实的基本功和过人的天赋,阿金被选送到四川音乐学院民族班进修。这一年,他的汉文知识和其它乐理知识都得到了较大的提高。回到团里之后,他又开始学习中胡、中提琴,一专多能。
关于作曲,源于一个偶然的机会。当时团里鼓励青年演员搞创作,他也曾想过,又不敢对别人说,也不好意思向人请教。有一次,文工团到炉霍县斯木乡演出,随行医疗队里有一位北京医科大学的毕业生,他让演出地很多患白内障的病人重新获得了光明。病人病愈之后激动的神情感动了青年阿金。恰好在这时,他在本团作词家杜培仲那里看见了《毛主席派来的好门巴》的歌词,“手捧格桑花,唱起欢乐的歌,毛主席派来了好门巴……”这令阿金再次深受感动,仅仅两个上午,一首男女声二重唱的歌曲诞生了。不久,由阿金谱曲的《毛主席派来的好门巴》就在藏区和全国流行起来。1973年,这首歌作为中央广播电台的重要节目在全国录制播放,以后又在对外节自中播放。风风雨雨30多年过去了,甘孜州“乌兰牧骑”演出队1997年进京演出,《毛主席派来的好门巴》在表彰大会上演唱时仍大受欢迎。
从《毛主席派来的好门巳》开始,阿金走上了作曲的创作之路。到今天,他已经创作了数百首优秀歌曲,其中载人中国文艺年鉴的歌曲有20多首,先后获国家、省以上奖项的歌曲达30多首。
再会阿金
2003年1月23日,在中唱成都公司举办的西部音乐研讨会上,我见到了阿金和他的新作《雪山上的卓玛》。
研讨会上,我有幸欣赏了由阿金作曲,香港理工大学唐明晰教授作词的《雪山上的卓玛》。这首歌秉承了阿金一贯的乐风,继续很好地将民族音乐与传统音乐合二为一,同时,还融入了多民族音乐元素。与以往的作品相比,她显得更加丰厚和多元。在很多人颐养天年的年岁,50多岁的阿金将创作的空间延伸到了藏区以外,带给我们惊喜。
作为藏族音乐家,阿金将藏民族传统的音乐风格和现代音乐相结合,并以此创作手法著称于藏区。为完成以香格里拉为主题的音乐创作,2003年的3月26日,阿金将远赴云南迪庆藏族自治州。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阿金会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也许就在今年,我们拭目以待。(仁真旺杰 刘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