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年轮,于漫漫黄尘中裸露一段多舛的历史。口衔故事的鸟群,站在怀念的铁青枝头……

唤 醒 屈 原

一声悲壮的呼号,惊醒了千年之后仰视的眼神。

汩罗江在千年万年的苍凉中招唤魂灵。屈原连同他的灵感一起象一道耀眼的火弧划过幽暗的天际,为何滚动的汩罗江至今还沉吟着《九歌》?

风雨之后,兰桨依然临水而动,为何江鸟啁啾,却不见千年不辞而别的故人?走进硝烟弥漫的战国,寻觅诗人的踪迹。不见仗剑前行的三闾大夫,唯有楚辞体的脚印深陷汩罗江的波涛,千年回响。

招魂,为了一个不朽的诗歌精灵。

招魂,为了千年无法忘却的记忆。

那遥远处,隐约传来楚国最后的糜音。屈子倚剑长啸。借问苍天,茫茫故土,却难以挽留一位倔强诗魂的浩然正气!

湘君的爱情在战马的嘶鸣中匆匆而逝。乒戈相见,长河落日下,一片肃杀之气,覆盖大野。慈祥的诗人虔诚的祭祀着将士的冤魂。泪水,象永不干枯的甘露,洗涤着尘世的污垢。

虔诚的汩罗江呵,历史让你荣幸地接纳了一个诗魂最优秀的部分。碧水潺潺,轻风拂动,湘水之神伸出她美丽的臂膀,携诗人逍遥世外。

世事沧桑,岁月亘古。难忘那段历史,宛如一叶瘦长如诗的兰舟,在时光的狭缝里独自荡漾。

(2002年《格桑花》第2期)

夜 读 李 白

倚剑峨嵋,笑傲天下。

如一颗亮丽的星子穿梭于命运的动荡和飘摇之中。

夜读李白,只识得黄河之水天上来的雄壮气魄。面对明月,在寒风里抒写豪情。其实,名利和金钱只是粪土,太白只需一支惊风雨、泣鬼神的如椽之笔,尽显风流。

来一壶清酒,消融忧愁。

长安城内,太白醉酒,撩倒一地明月,与诗同眠。

任长须迎风摇曳,任青衫伴雨颤动,天才的眼神,坦荡如水。

扬帆远游,百里三峡布满苍茫的酒气。剑光闪烁,七分锤炼成灵气,三分淡泊成月色。

蜀道何难?令一世英才愁眉莫展。笙歌悠悠,起舞弄影,唯一的恋情,只对这千年不朽的明月。引颈作歌,梦回天姥。

你这天外的谪仙人,何以挑灯独吟?紫烟缥缈。远观诗情汇成的瀑流,随意倾泻着诗人超然世外的心声,似鸟儿亮鸣,如轻云浮动。

其实,在那段难忘的动乱之中,我看见了诗人悲凉的眸子最后掠过长安古楼,茫然四顾,背影没入沉重的月色,那夜我们隔着一页历史的散章相互眺望。

如月洒脱的李白,飘泊的身影掩去了半个唐朝。今夜,皎月清丽,我咀嚼唐代的岁月,一束冷峻的慧光洞穿我的心扉。

今夜,我惊诧之余,发现酝酿的诗句如古色古香的老酒弥漫时空,陶醉了吮吸诗歌之汁的鸟群。

(2002年《格桑花》第2期)

凭 吊

一块残碑,让我铭记一个英雄的身世。

古老的年轮,于漫漫黄尘中裸露一段多舛的历史。口衔故事的鸟群,站在怀念的铁青枝头。今夜我邀一位唐朝的将军,在落雪的目光中同住。公元七七九年的那场撕杀,血喷出呛人的光泽,随处刀光剑影,随处荒冢营起。

有些人的名字被时光的碎片掩埋,从此永不复出,只有一个名字和历史一起闪烁。李良器,洮水养育的儿女,甘南草原的海子,今夜从长安的墓碑中走来,让众多的眼神仰望。

审视石碑,我的眼神明亮如炬。李氏父子的冷峻面孔透过古老的战事,向我沉重的逼来。

俯首捡拾那些将军辉煌的历史散页,我的眼前显现唐王朝命运的沉浮。

公元七九三年的春天或秋天,天地奇寒,故都长安暮霭沉沉,李晟将军走完了人生历程,来世还征战疆场?

六十六年戎马倥偬,六十六个带血的脚印,让历史记住一个执着的阳刚汉子。

凭吊英雄,我不愿从那段不朽的篇章中沉重的走出。

岁月流转。我搜寻历史的痕迹,只有一个名字长在我思想的树上,开花结果。



(1997年《格桑花》临潭专号)

守 望 飞 鸟

——致泰戈尔

思想掠过我的心上,如一群野鸭飞过天空。我听见它们鼓翼之声了。 ——摘自《飞鸟集》

岁月亘古,那只守望中的飞鸟金翅,美丽如初。你这位印度恒河的诗魂,令我夜深难安。飞鸟们栖落在黄昏的玉枝上,目光盯紧余晖的影子,放声吟唱你不朽的诗句。在暗夜里,我渐次明朗,你掘之心域的永不歇息的浪花和急流,它们正掀起印度福祉的心音。

树草们都枯萎了,而你的歌声不止。在月光融融之中,你的乡愁刻骨铭心。以至于在这个苍茫的草原之夜,我怀恋起你的飞鸟,如一束神灵的慧光穿过我的眸子。

在西部牧月的地方,我由衷地想起你印度神塔的暮色中飘曳的身影,和你的爱情一起栖息在那位爱者的瞳仁里。你的爱,融入恒河绵绵的流水,你的恨,爆发于拙劣和卑鄙构制的陷阱。宛如仰望中飞鸟的神翅,你的炽烈的情感,扑闪在故乡美丽的树林和绿色荡漾的河畔。

守望飞鸟,就如守望你的灵魂。大师呵,你光辉的语言令我通体发亮。入你精神的殿堂,我将赏心悦目,博大而精深。再次审视那只飞鸟时,西部草原上,牧马人的响鞭剧烈地抖动。

(1994年4月《甘南报》)


面对一片废墟

面对一座城堡的残骸,一片落满岁月青苔的废墟,踏着沉重的步履,穿梭在萧瑟的秋风和古朴的民谣中。

一点忧郁,一点被历史的铜镜擦拭得十分疼痛的眸光。

刀光剑影、马啸箭簇的碰撞与搏击,似滚动的烟尘弥漫着日渐清醒的思绪。

吐谷浑,一个北方鲜卑民族的部落,一群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群体,将幽黑的头颅和深邃的目光埋进峥嵘岁月的万里黄沙中,只有横陈的瓦砾、古老的传言和现实的残痕才依稀辩认出当年征战疆场的猎猎英姿。

悲叹呵,一群游走的魂,却意外地选择了一片血色凝重的土壤,在古洮州源远流长的千年故事中他们不曾留下辉煌的足迹。

为了那些断壁残垣,我曾设想一个精彩的梦,为了一个机缘,我随风而鸣,倾心劳作。

一片废墟,一截古文化的残章断句,醒目地把根留在古老的土地上,恰如思想者绵长的缕缕情丝,在惠风的吹动下,发出苍凉的嗟叹!

谁的身影环绕着牛头城古老的遗址,被我清凉的语言揭开神秘的光颜?

谁的心声落定在历史的册章中,用毕生的血汗搜寻着一个久远的梦?

(2003年《散文诗》第10期)


西宁的早晨

一道闪电的惊悸,再现一九九八年三月的噩耗。

西宁的早晨,一位西部斗士,捧着他钟爱的命运之书,朝着他终极目标狂奔,成为永不回头的夸父。

昌耀,青海高原光芒四射的一颗星子,在沉闷和压抑的气息中碎裂,就如一道夺目的剑光划过暗沉的夜色。一个缪斯的精灵,一辆满载忧愤和苦难的战车滑出快车道,一部现代诗史的呐喊从此嘎然而止。

今年初夏,当我再次触及这本份量沉重的书册时,一个精魂再次闪现,他就象一匹命运的快马,不舍昼夜地驰骋在青海草原深处。泪水已模糊了我的视线,谁的话语回荡在小屋,“人生存的过程何尝不是一本书,短暂而沉重,开篇和结尾都是生命的亮点”。

(2002年2月《洮州文学》)

夜 读 李 白

倚剑峨嵋,笑傲天下。

如一颗亮丽的星子穿梭于命运的动荡和飘摇之中。

夜读李白,只识得黄河之水天上来的雄壮气魄。面对明月,在寒风里抒写豪情。其实,名利和金钱只是粪土,太白只需一支惊风雨、泣鬼神的如椽之笔,尽显风流。

来一壶清酒,消融忧愁。

长安城内,太白醉酒,撩倒一地明月,与诗同眠。

任长须迎风摇曳,任青衫伴雨颤动,天才的眼神,坦荡如水。

扬帆远游,百里三峡布满苍茫的酒气。剑光闪烁,七分锤炼成灵气,三分淡泊成月色。

蜀道何难?令一世英才愁眉莫展。笙歌悠悠,起舞弄影,唯一的恋情,只对这千年不朽的明月。引颈作歌,梦回天姥。

你这天外的谪仙人,何以挑灯独吟?紫烟缥缈。远观诗情汇成的瀑流,随意倾泻着诗人超然世外的心声,似鸟儿亮鸣,如轻云浮动。

其实,在那段难忘的动乱之中,我看见了诗人悲凉的眸子最后掠过长安古楼,茫然四顾,背影没入沉重的月色,那夜我们隔着一页历史的散章相互眺望。

如月洒脱的李白,飘泊的身影掩去了半个唐朝。今夜,皎月清丽,我咀嚼唐代的岁月,一束冷峻的慧光洞穿我的心扉。

今夜,我惊诧之余,发现酝酿的诗句如古色古香的老酒弥漫时空,陶醉了吮吸诗歌之汁的鸟群。

(2002年《格桑花》第2期)


西宁的早晨

一道闪电的惊悸,再现一九九八年三月的噩耗。

西宁的早晨,一位西部斗士,捧着他钟爱的命运之书,朝着他终极目标狂奔,成为永不回头的夸父。

昌耀,青海高原光芒四射的一颗星子,在沉闷和压抑的气息中碎裂,就如一道夺目的剑光划过暗沉的夜色。一个缪斯的精灵,一辆满载忧愤和苦难的战车滑出快车道,一部现代诗史的呐喊从此嘎然而止。

今年初夏,当我再次触及这本份量沉重的书册时,一个精魂再次闪现,他就象一匹命运的快马,不舍昼夜地驰骋在青海草原深处。泪水已模糊了我的视线,谁的话语回荡在小屋,“人生存的过程何尝不是一本书,短暂而沉重,开篇和结尾都是生命的亮点”。

(2002年2月《洮州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