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并不是一站
美酒载誉的路，
迎面起伏的
不是碰头挟脚的峡谷，
就是缠脚绕脖的湿雾。
难怪，在我走过的惆怅中，
那么多投足涉路的天才，
常常在七转八回中往复。
你多么幸运呵，
妈妈生就一副。
火一样燃烧的明目，
吮乳时量出山高水长，
匍匐间踏上探求之路，
一出门，就懂得了
电那样打闪、雷那样鸣唳，
一抬脚，就领悟
海怎样漫步、山怎样突兀!
人生，是一站
往往走错的路，
我生来半是残废，
半是糊涂，在爬行的半道上，
沿着百折不回的雪溪，
才摸到站立起来的大路!
我一上路，就
撞上了凝固的雾，
聚合起整个儿而立，又
不惑的全部幽思，
才闯人萤火虫屁股上
那一线明暗相间中
辨认脚趾的微弱光弧!
捷足先登的你，从
不肯一分一秒盲目，
像一条夺路的飞瀑，
急流直下大海时，
测度给思绪万千的同龄人
一条泻彩流歌的大路!
如今，你远离了
来不及回味的匍匐，
在呼给海涛一样
一落千丈的浪谷里，
跳跃起大山般绵延的浇铸!
此刻，再也
用不着辨别，这是
慨叹的警悟? 还是
投目给质疑的问候?
反思过昨天的
千千万万个你和我，
难道，就不该在
超越自身的囹圄中，去
甩脱怅惘给民族的重负?!
1986．10．下旬于兰州
人生价值 ——闻端智嘉去世消息后有感
——文/多识·洛桑图丹琼排
百年的老树只是灶前的柴火
一日的鲜花却是金瓶的装饰。
人活在世上的价值，
岂能以寿命长短评断？
人们畅饮着无明毒汁，
浑浑噩噩地处在长夜时，
有人为了在黑夜里点一盏明灯，
无私地熬干了自己的心油。
在那乌云密布的天空，
画出金色纹路的闪电，
和那摇动的毒蛇舌尖，
同属短暂的耀眼却价值不同。
有的人一生的成绩是骨灰一盒，
有的人身后的纪念是唾沫飞溅，
有的人把自己事迹的金文，
刻在了后人的记忆之中。
（原作为藏文，2005.11自译为汉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