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美]白桂思(Christopher I. Beckwith),当今久负声望的中央欧亚研究机构——美国印第安纳大学著名欧亚研究学学家。白桂思教授是杰出的语言学家和历史学家,他的兴趣和主要研究方向是早期中亚史、中央欧亚和东亚人类文化语言学史、历史语言学(主要是印欧语、藏缅语、汉语、日本—高句丽语、突厥语)、理论音韵学、类型语言学、计算语言学、学术和科学方法史。曾担任中央欧亚研究系系主任。著有《吐蕃在中亚:中古早期吐蕃突厥大食唐朝争夺史》《修道院中的勇士:中世纪科学的中亚起源》《丝绸之路上的帝国:青铜时代至今的中央欧亚史》等。

白桂思《吐蕃在中亚:中古早期吐蕃、突厥、大食、唐朝争夺史》.jpg目次

序言

致谢

关于东方语言的转写和翻译的说明

关于纪年法的说明

绪论

 帝国时代之前的吐蕃和中亚

 第一章 进入中央亚洲之路

 第二章 吐蕃帝国的西进

 第三章 大食和西突厥人

 第四章 突骑施联盟

 第五章 唐朝和大食

结论

 吐蕃与中世纪早期亚欧大陆

 智识和文学活动

 建筑

 技术

 经济

 政治活动

附录

 附录一:关于吐蕃统治的程度

 附录二:关于古藏文文献中的上部地区

 附录三:关于突厥王族

 附录四:关于十箭

 附录五:关于拔汗那国王阿了达

帝王年表

  术语表

  唐朝官职

  常用唐代地理术语

  汉语名词

  文献综述

  译名对照表

  文献索引及缩略语

  古典和中古文献

  杂志和文集

  研究论著

       序言

       就我所知而言,在所有语种的相关著述中,本书是第一本详细叙述吐蕃王朝在中亚活动的历史专著。如果确实如此,似乎就没有必要回顾此前的研究状况。然而,欧亚大陆范围辽阔,拥有众多历史学家。他们当中有不少人写过关于欧亚大陆历史某一侧面的综合性著述,往往涉及到吐蕃。我写这篇前言过程中,对这一类著作更感兴趣,而不是那些藏学专著。

       吐蕃史研究还难说成熟。现有的少数与吐蕃早期历史相关的著述充其量是缩略提纲,或者充满各种神异的解释。有鉴于此,也是因为我更倾向于从原始材料中获得自己的认识——而不是依靠早已过时的或者不科学的著作——所以我决定尽最大可能地依据基本史料,虽然它们对我来说是如此生疏。我已经参阅了现有的几种较新的关于吐蕃早期历史的广博研究,将在脚注和参考书目里注明。但是参考先前学者的相关论述之处没有一一说明,即使我的解释与他们的完全不同。当然有一些读者会觉得多有不便,但我认为对一部远非完善的著作来说,这种不可避免的粗疏应该是可以容忍的。

       本书的初稿在1983年夏末完成。当时我曾设想在修订的过程中,将忽略任何一种此间可能出版的有关著述或者此前我没有注意到的相关成果。然而,那年秋天,我的同事伊利奥特·史柏林慷慨地送给我一本十分有价值的《册府元龟》吐蕃史料的汇编,是由苏晋仁和肖练子编著,1982年在成都出版的。次年春天,森安孝夫又惠赠他在该年发表的关于吐蕃帝国在中亚历史的重要文章。那年夏天,在我修订书稿的时候,尽可能地参考了这两部著作。到1984年春天为止,有若干出版于1983年或更早一些的著作我还未曾获读,或者根本不知道,因此,除极少数例外情况,我所参考的最新资料限定为上述两种著作。

       如前所述,在写作此书的早期阶段,我就决定通过解读原始史料而达到目标。然而,在中古早期东方历史的研究领域根本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原始资料,那些历经磨难残留下来的资料,大多都是在历史事件发生很久之后。用诸如古藏文、阿拉伯文、古突厥文和汉文撰写的叙述性报告。实际上,几乎所有的阿拉伯文和汉文材料的手稿或印刷品近来才为人所知,而且容易得到的只能是整理版本,其可靠性大打折扣。因此,除了我不能见到原始语言文本的部分资料之外,我的所有解释和结论都是基于阅读原始史料,至少也是精校转写本的。然而不管我是如何挑剔或者忽视他们的成果,我对致力于整理这些原始材料的前辈学者,对力求解释这些材料的早期通史作者都是感激不尽。

       下面对写作本书过程中采用的叙事方法特别作一说明。首先,本书的叙事基于司马光的不朽巨著《资治通鉴》和敦煌所出佚名的编年体著作《古藏文编年史》。我使用前书的方法是略读来寻找专有名词,凡是遇到与内陆亚洲直接相关的名词,我就阅读该篇目并做广泛的摘记。其后,我将这些摘记与官修唐史——《旧唐书》和《新唐书》的基本编年部分(“本纪”)和其他汉文材料加以对照。在这些素材的基础上,增加取材于其他文献的相关信息。这些文献包括《古藏文编年史》、《古藏文年代记》,古突厥碑铭,阿拉伯历史学家泰伯里、白拉祖里、伊本·阿泰姆·库菲和阿兹拉克的著作。最后我参照沙畹、吉布、沙班、马克拉斯、佐藤和其他人的研究成果进行修订。由这些摘记构成了本书的基础文本。

       对非汉文材料,我已经通读了全部《古藏文编年史》和大部分的《古藏文年代记》。特别感谢赫玛特·霍夫曼教授。这些文献本身就非常迷人,而与教授共同研读其中的若干篇目更是其乐无穷。承他惠借缩微胶卷制作的照片使我得以复核这些材料。(这些胶卷是对他在巴黎国家图书馆帮助石泰安教授那段愉悦经历的回报)我已经阅读了古突厥碑铭中所有看来与此相关的部分,包括暾欲谷碑的原文和其他碑铭的译文,然后利用特勤公布的转写和翻译进行了校对。我还阅读了我能发掘到的阿拉伯文的所有相关篇目。我搜集此类文献的方法一方面是通过索引,另一方面是借助巴托尔德、吉布、沙班和另外一些人的研究成果。很有可能,我错过了阿拉伯文历史著作中某些重要材料——特别是泰伯里和伊本·阿泰姆·库菲的著作——因为我发现很难通过浏览阿拉伯文文本来寻找专有名词,而我没有时间去阅读数以千页的文本来搜求几条先前没有被注意到的有价值的史料。

       在结论部分中,笔者试图将这段史实与人们熟知的中古历史领域联系起来思考。对于广为接受的中古早期欧亚大陆历史的现有结论来说,本书的观点可以说是颠覆性的。在传统观念中,吐蕃的影响被想当然地限定在“中古早期世界历史”条件下所能达到的范围内。

       呈现在读者面前的这本小书看起来像是中古早期中央亚洲的全史,然而它不是。有一种流行的错误观念认为没有足够的传世史料可以用来写一部那样的历史,而实际上,仅就8世纪50年代的帕米尔地区就有多种语言的原始和二手资料大量存在,足可以构筑一部煌煌巨著。不仅如此,除了回鹘历史,几乎其他所有相关领域都有待开垦,特别是从750年到850年间的这段历史。我真切希望本书能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后来诸君能够发现和改正本书的一些错误,并在此基础上推动研究的深化,从而获得具有历史意义的研究成果。最不济,这本小书能够增进人们对吐蕃和中亚在世界历史舞台上所扮演的伟大角色的理解。

    (转自中古史研究微信公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