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把西藏比喻成‘雪域高原’,去过南极大陆,才真正了解什么是‘冰天雪地’。”第一位登上南极大陆的藏族人边巴次仁说。现年36岁的气象工程师边巴次仁,不仅是第一个登上南极大陆的藏族人,也是中国目前为止唯一到过南极的少数民族人士。受中国气象科学院和西藏气象局的委派,他于1999年11月乘坐南极考察船“雪龙号”前往南极,加上旅途时间,他在那里度过了15个月的科考生活。

在西藏高原大气环境科学研究所工作的边巴次仁至今还很怀念在南极的日子。“在南极的经历让我学到了一个终生受益的经验,作为一名气象观测员,必须敬业爱岗,兢兢业业。”

边巴次仁说,与内陆相比,南极的观测资料更加珍贵,每一个数据都必须准确无误,每一个数据都马虎不得,因为一个不正确的数据,会导致月平均、年平均、多年平均的统计不正确,从而就会影响整个科研工作。

边巴次仁出生在西藏江孜县的普通家庭,1996年毕业于南京气象学院。在西藏自治区气象局从事遥感科研工作不到3年,他被邀请到哈尔滨作为赴南极考察队的替补队员进行了一段时间的适应性训练。结果他的体能素质和心理素质都达到了要求,被吸收为正式队员。

“我们从上海出发,在海上航行了1个多月。”从未坐过船的边巴次仁真正领教到了大海的威力,“一起浪我就晕船,呕吐,只能躺着。在海上我足足瘦了9斤。”

“有时风平浪静的时候,队员们便在船上娱乐。我特意带了一套藏装,我给队友表演藏族歌舞,他们觉得特别好听好看,还跟我学跳藏族舞蹈,学唱藏族歌曲。”

在南极科考的日子里,边巴次仁的主要任务是每天6次气象观测,记录风、温度、湿度、气压等数据。15个月里,他整理的月报表、观测记录、自记纸等有10余斤重。

回想最难熬的日子,边巴次仁说是经历过两次的极昼和一次极夜。

11月考察队到南极时,边巴次仁碰上了长达两个月的极昼。由于害怕暴风雪的来临,考察队到达后的首要任务是将几百车的生活物资从船上卸下,运往中山站。大家会不休不眠地干上四五天,累了可以休息两个小时。“任何时候都是白天,我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概念,连续干了两天两夜,人就跟死了一样。” 边巴次仁说。

进入5月,南极就迎来了最难熬的极夜。“永远都是黑夜,孤独和寂寞让人难熬,许多性格开朗的队员一下子变得非常抑郁,疲倦、烦躁、食欲减退,这个季节常常传来外国队员自杀的消息。”边巴次仁说。

漫长的黑夜过去就意味着光明的来临。在南极,最隆重的节日是属于南极科考人员的“仲冬节”,大家会在这一天异常兴奋,放烟火庆祝,因为过完了这一天就意味着最黑暗、最难熬的季节即将过去,太阳将重现南极。

边巴次仁说,在中山站,每个科考人员都会留下一块刻上自己家乡名字的木牌。他花了两个星期自己刻了一块木牌,上面用藏汉双语写着“拉萨”,方向直指拉萨。此外,受单位委托,他还给南极中山科考站孙中山纪念馆送去了一幅布达拉宫丝绸唐卡。

“如果可能,真想去看看,或者在北极再留一块新地标也不错。” 边巴次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