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福佑寺沉重的大门,迈进这座曾是青年毛泽东创办的平民通讯社、旧日班禅驻北平办事处的神秘院落,同时也进入了陈亚莲雪域风情国画艺术的神秘世界。
身处大殿悬挂的大幅重彩水墨画作之间的感受,只有“震撼”两个字可以形容。
各具形态的人物,用他们的身体、神情讲述着雪域高原上一个个平凡而又真实的关于生命与生活、历史与宗教,直抵人心的故事。沧桑老人眼中生命的激情,天真孩童眉宇间沉重的思索,围绕着俗世与信仰的亦真亦幻的思辨,无不有着悲天悯人的人文观照含蕴其间。
一位长发飘逸、面容端庄秀丽的年轻女子从画间走来,她,就是此次画展的主人,充满传奇色彩的国画家陈亚莲。她可以为了求艺放弃优越的工作,她可以在高原散尽钱财为藏族孩子建学校,她可以为了采风深入藏区经历三次车祸,她可以用差点残废的手做手工一分钱一分钱地为藏族孩子募款……
这位被楚辞大家文怀沙先生赞为“雪中之莲”的年轻女子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人们不仅惊叹她如此年轻,画作就已达上百万市价,更慨叹的是陈亚莲笔下那种老辣、苍遒、大气,她心中的沉着、深刻、思辨,与她年轻、姣美的面庞有着那么巨大的反差。文怀沙老人说,能从陈亚莲的画作中看到“愚昧覆盖下的智慧”,她那模糊了东西方艺术界限的画作“载负着东方人的沉思”。
五岁便开始学画的陈亚莲是个为了作画可以抛开一切的天生艺术家,十九岁入藏后便与雪域高原结下了难解的缘。她从一九九五年开始先后入藏数十次,曾用长达四年的时间与藏族老师和朋友朝夕相处,一起翻越了阿尼玛沁雪山、穿越了川藏线最危险的林场,闯过了山体滑坡、数次躲过草原上狼群的攻击,几乎穿越了藏区各地,三次在途中遭遇车祸,九死一生,险些失去作画的右臂。藏区的人、事、物早已经融入陈亚莲的血脉。这一切常人难以想象的经历,为她的作品留下了深深的生命烙印。
这次展出的新作《生命的曙光》就是她做完抽取髓内针手术后,用三年时间完成的丈二大画。画中朝拜路上的一家人在曙光吐露的高原上虔诚地跪拜,身穿校服的藏族少年在模仿父辈的同时,脸上却有着自己对人生最初的思索。陈亚莲说,这其实正是她十年进藏之旅的真实情感写照,对世俗与信仰的分离与和谐的矛盾思考始终缠绕着她的画笔。
陈亚莲独特的思索是她画作的精魂所在,而她所创新的重彩工笔水墨技法更使她在画风上独树一格。众所周知,西藏题材近十几年来非常热门,然而陈亚莲却能一枝独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她所采用的独特创作方式。在创作中,她大胆地采用了西方绘画中的写实手法,以光与影、结构与体量以及独特的色彩关系加强了画面的表现力;同时,从中国传统绘画中所承继下来的多变的线条,充满活力的笔法、染法亦随处可见。
正如著名美术评论家陈醉所评,陈亚莲的画作对国画传统人物工笔技法的开拓有大贡献,在重彩水墨中融入西洋艺术中的水彩、油画手法,将东西方艺术糅的如此之好,实属难能。
中国艺术研究院著名美评家王镛评陈亚莲的画,“不惟美,而惟真,不矫饰,而朴素”,引入西洋技法而不会吞没中国笔墨韵味,体现出东方艺术追求充实与空灵之间的独特艺境。
为了艺术追求经历生死后,陈亚莲说,有人问我用什么来画画?我说,是用生命!每一个人、每一个石子,每一粒飞扬的尘土、每一个皮袄的皱褶都是我记忆里不可磨灭的感情和怀念,已深深地融入了我的艺术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