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我的,是这一生
你曾说你无心儿女情长
我便信你
许久听闻你处处留情
你说都是逢场作戏
我便权当儿戏
长发及腰你无法抗拒
温柔细语你也无法抵御
是啊,她什么都好
可你曾给过我一丝希望啊
而我以为
牵过你的手,你便会同我一样,不屑红尘
你掀起她的红盖头
我泪眼朦胧
可你啊,
会不会记得你欠我一个浪迹天涯的承诺?
和你隐姓埋名,深居山林
这些我都何尝不想
可你何曾给我一场于心不忍?
你负了我
我便会负天下人
我不能奈你何
于你情根深种
从此
一切爱恨情仇玩弄股掌
终其我的一生
满是遗憾
是你负了我
负了我
最绝望是你不爱我
黑夜沉睡,星星未眠
我掠过山河湖海,却唯独
掠不过你仅一秒斜向我的余光
从来你相安无事
我心却动荡难安,最绝望
莫过于你浅笑视我如平常
你身轻如燕,而我
驮着对你年复一年积成的念想
举步维艰
我们之间的关系,债务
一定是我前世碎了你的心
今生匍匐你身前还债,最绝望
莫过于你撇清了我仅能拉扯的关系
黑夜继续沉睡,星星却湿了夜
丑陋的人性
我知道,
我无权嘲笑这荒唐的人性
因为,也许在某个我的不经意间
我也曾让别人咬牙切齿
除了父母和老师
向我灌输知识和想法的人一直是我自己
所以我犟天犟地犟人性
所以我一向不被束缚也所向披靡
所有人仰望的东西在我看来也许差强人意
所有人不屑的东西在我看来也许视若珍宝
我站在一个自认为并不需要去俯视的位置
你们向我投来鞍前马后附和的嘴脸
我站在一个自认为并不应该被俯视的位置
你们轻蔑的神情向我宣示着高人一等
但你们好像忘了,这都是同一个人
谁又真的能高谁一等呢?
我深知人性丑陋而嘴角带笑
也深知心中有一团烧不尽的火和一道灭不掉的光
它们都在闪耀,不倒
你可知人不可能一生只专注于一件事?
当然要排除居里夫人,莫泊桑及曼德拉等伟人
你可知人需要有正确的自我认知?
你也许是人群中连别人余光都不会瞥到的普通
可笑的是你确实只专注于一件事却依旧碌碌无为
可笑的是你美不过别人的惊艳,
丑亦不过别人的绝望
可笑的是你龇牙咧嘴的去明嘲暗讽那些人时,
暴露的只会是你的无知跟丑陋
人没有办法决定成为如何程度上了不起的人
但能决定成为不随波逐流的人
当被丑陋的人性鞭笞时亦能决定不成为附和之人
我曾收留过一个哑巴和一个患有侏儒症的人
他们早已在跟我认识之前就以乞讨为生了
我无力改变他们的现状,因为
那时我小学刚毕业
当时我一直在想,
如果我再年长一些是否就能让他们摆脱现状
可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才惊觉
这一切的发生都是我无权干涉的注定
也是在他们不告而别后,
我才懂得自己的无奈是一场注定要落地的雪
生而为人,本就是一个奇迹
人的世俗,情的世俗,注定道出的皆世俗
但请在心灵还没被完全淹没前后退一步
人性的弱点终将成为人性丑陋的化身
但请你,善良
我无权嘲笑人性的丑陋
但我有权摆脱丑陋
你们也是
再陪我几程
我把一坛酿好的青稞酒
洒向阴间,
好让招魂的阎王,一醉难醒
我把朝拜半世的虔诚
递往天堂,
好让心系众生的菩萨,将我怜悯
我纳高山牧场于胸
将天地变幻视如平常,波澜不惊
却唯独惧怕阿妈的离去
关于阿妈,有太多遗憾
比如我蹒跚的脚步都印着您的苦口婆心
比如您柔软的爱尽被我的叛逆消耗
比如,不能陪您长大
比如,只能看您老去
草原衬得白发异常美丽
高山衬得佝偻身躯渐渐挺拔
您说,
孩子啊,阿妈真怕离开你
阿妈想陪着你老去
我又何曾不想
阿妈把一生的喜怒哀乐藏匿于心
而她一生的酸甜苦辣皆源于我
她似乎看淡孝顺与否,
她一心只想你无病无灾
而我想,下辈子
我负责生老病死,您负责平安喜乐
招魂的阎王肯定贪杯了,
心系众生的菩萨肯定显灵了,
我的阿妈肯定不会离开我了,
真好呀
假面
那日,我席地而坐于山顶
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被我一览无余
思绪远走,集市热闹非凡
万人空巷仅被三条街汇成却五脏俱全
生活被平淡充斥,
不紧不慢的年复一年交替着
权贵者耀武扬威,趾高气昂
权势皆空者俯首称臣
有的以为高枕无忧的坐拥了天下
有的以为碌碌无为已成定局
抹在脸上的胭脂是能决定你美丑的关键
藏在腹中的知识却是千里难寻伯乐
醉后吐的不是真言,而是
拍察言观色后的马屁
不分昼夜的劳作是瞎扯
只有人前人后不同的脸面,
生旦净末丑自由切换
钱权只能用放大镜方能看清
良善被践踏的面目全非
为人称道的是戏子
扯下面具的人被隔离
这小小的闹市竟如此不堪
还真有了不符它气质的谈吐
钱,权,势
才,善,廉
说说而已
此地真不宜久留
可这是生养我之地
怪我囊中羞涩无力改变
怪我学识尚浅却深谙世事
可世界很大,人心太小
莫要毁在这可恶的小城
坐拥天下岂是尔等凡人所能为?
痴人说梦
古往今来,邪不胜正
扎西卓玛,女,藏族,90后,曾用笔名叶。若尔盖县作家协会成员。作品散见《峨眉文学》《甘南文学》《青海湖》等刊物和网络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