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摇滚的大米

 

一粒大米从农妇手中逃走

在浪迹天涯的路上高唱着

它坐过汽车、火车、轮船

也逛过盆地、城市、牧场

最终疲倦的瘫倒在我手里

醒来后的它没有高原反应

依旧是那躁动叛逆的大米

有时我探访它们的私宅时

它就狡猾的非礼其它大米

我用野山泉给它沐浴浸泡

让它尽情享受多米鸳鸯浴

它的激情沸腾了叮咚泉水

在地壳火光电流的冲击中

它肿胀的脸粘住了其它米

没了俊朗与清秀外表的它

开始怀念起了童年的故土

与风蝉合办摇滚队的岁月

我看着银碗里的那群大米

准备陪它玩个刺激的游戏

我一粒一粒的咀嚼着它们

让它与妻子恋人情人永别

而我只为了没有耐心那刻

不再继续去吃掉一群大米

不会再陷入发胖的困扰了

 

         

夏耕冬藏

 

民族街骑马的草原汉子

脸被匠人雕成西方面孔

塑料花群像顾客淫笑着

大商场橱窗里的某女星

用被褶皱的脸窥视着我

羞涩的我看着蚂蚁车流

它们愤怒的踩树脂井盖

那是通向地表下的黑洞

洞旁矗立的维纳斯酒店

丘比特骑着一条石肥鱼

肥鱼向鱼缸里喷着泉水

小金鱼畅游的不分昼夜

酒店里的高档咖啡馆内

哲学书倾听人们的故事

穿越洲际昂贵的咖啡豆

倾吐着童年远方的故事

一位散发着麦香的农妇

躺在红色的格子沙发上

枯萎的假芦苇包围着她

 

             

冬至

 

一群羊踩在空气上

掉进有铁栅栏的车

商贩给拥挤的羊群

做最好的队形排练

车尾十头羊的背影

和一头绵羊的俊容

那头绵羊不顾形象

看着河旁屠夫铺里

丢出的羊头与羊毛

不安的咬着细绳索

气势汹涌的河水声

淹没了铺里的悲歌

羊群显得如此平静

车栏右侧的黑山羊

艰难的触碰着铁栏

从栅栏缝里伸出头

看着堆砌着的羊头

它右侧的眼麻木了

一个僧人路过羊群

带走那头咬绳绵羊

无奈拿起念珠祈祷

城市高楼车流之中

红衣僧人赶着绵羊

黑山羊闭上了双眼

 

 

草原上的干洗店

 

此时羊倌有些迷糊了

一季间杂草全跑掉了

失眠的羊群目光呆滞

摇摇晃晃的啃着泥土

衣裳被神雾无偿干洗

事与愿违的还被染色

虚怀若谷苗条的烟囱

将温暖洒向霓灯城市

将干洗后的染色尘埃

赠给了牧人羊群草原

 

 

中暑的老树

 

炙烈的烈阳之下

一棵老树中暑了

树根紧抓着泥土

粉碎了左膀右臂

它的高音与低音

震颤了溪水山林

沟壑似的皱纹上

长着无数黄雀斑

没有了血液循环

蜡黄脸没了气色

碎膀伸向了远方

那是不舍的情愫

碎臂指向了天空

端起敬畏的艺术         

 

 

狂奔的辣椒

 

听着录音机里的经文

我想超度你我的爱情

旅店的灯跳了三次闸

可能超度一词严重了

大树的皱纹层层挤压

形成桌子最美的五官

桌上的遥控器是最虚荣的指挥官

掌管着多变的声音和华丽的视界

这炎热的夏季空调房里

冷气桀骜不驯的冲进房

讨好了流金铄石下的主人

冻死了拥有细长腿的蚊子

墙上相框里生意盎然的青草

正骚动的快要溢出画框之外

窗外吃着烧烤谩骂着婚姻的大叔

他火炉上狂奔的辣椒呛的我失眠

我想回到拧紧盖子的杯中

空空静静的回归我的世界

 

 

蚁梦

 

月光从落地窗的缝隙爬到我床头

星月交辉闪烁的光芒摇醒了我

星星与倒挂的洋娃娃布满夜空

我拿着手机记录着这美好一刻

此时星空坠落化成一道白雾

洋娃娃砸向了那些看夜景的人

四周到处是触怒大地的爆炸声

奔跑疲惫不堪恐惧的我怕极了

一个洋娃娃掉落在我面前开口了

坠落是为了考验你如何克服困难

 

 

一匹马

 

在雪地里

一匹马

深情地望着我

我用手

遮住鼻

深情地望着它

 

 

旅游小镇

 

大路旁路灯上的莲花开了

从此不分季节的绽放着

小路旁路灯上的转经筒也亮了

但它再也没有转过

五年前那片被称为郊区的牧场

牛马羊迎来了集体的乔迁

后来这里楼层的间距越来越近

致使千年老树都张不开双臂

连树枝都用影子压着结冰的臭水潭

深怕它造成不好的第一印象

 

 

随想

 

孩童们已经忘记了那玩耍的炮弹头

是故土残墙废土最杰出的建造者了 

耕牛从博物馆的楼梯滚下去

后人才知道二牛抬杠的故事 

 

        格绒曲初,女,藏族,四川甘孜州乡城人,西南民族大学电影专业硕士研究生,爱好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