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曼·叶尔江,男,裕固族,中共党员,副教授。20世纪60年代出生于甘肃肃南,1987年毕业于西北师范大学中文系,现在甘肃民族师范学院汉语系工作。中国突厥语研究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甘肃省外国文学学会会员,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民族文学创作培训班十八期学员。
在省内外文学等文学刊物上发表诗歌近200余首。作品获甘肃省第五届少数民族文学奖优秀奖。诗作入选《新时期中国少数民族文学作品卷·裕固族卷》《裕固族文学作品选(诗歌卷)》《阳光照亮的羽翼—甘南当代诗歌集》等多种诗集。2010年7月出版诗集《腾格里苍狼》。
荒诞的草原
荒诞、孤立的草原、你思我故我在、碎片
空洞这些词汇飞离地球、折断太阳黑子的腿和胳膊
在宇宙黑洞门口跳舞、无限旋转的射线、须穆尔山
冬季牧场天气半阴半清、雪花的千万只复眼、俯瞰岩画
的远古千万个灵魂、一只羊的眼睛掉进岩画
中一只羚羊的情怀、突然几个披长发的史前
猎人、疯狂追击几个少女的影子、羊群在云彩上
觅草、牛的犄角化作闪电的牙齿、塔尔找了一晚上
丢失的牛羊、半夜发现自己挂在月亮上、其实他在
湖边睡着了、是满月映照在湖里、他说
我和月亮睡在一起,成了半疯半傻、经常说梦话
痴话的人,仓央嘉措的月亮穿上了袈裟
在月亮心中旋转。复制一片大海到草原变成青海湖。
复制草原、高山到大海变成海南岛
一个穿白色长衣骑白马的人,奔跑、跳跃
最后环绕月光湖飞舞起来,塔尔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情,是在昨天刚建微信群里,发送他这几天派的照片和视频
山梁后面的她在收看他的微信。马兰花怀上了化石的孩子月亮神来接生、云彩像太阳的毛细血管
电线像一把利韧割开云彩的筋骨,空洞的思维触摸宇宙的射线
三十多年前,杨树神在一个小镇上被恶魔咬死了
善良的牧人也中邪、一夜之间把长了三十多年的或几百年一眼望不到边的桦树、杨树全部砍光
水神在一个夏天突然发怒了、山洪劈天盖地滚滚而来、淹没了牧人所有的帐篷、牲畜
夕阳喷射出无数到金光或给厚重的乌云镶上金边、映红了露珠的笑脸、塔尔在牧归时
春季牧场的石洞里发现了一只腿部受伤的猫头鹰、就带回家给它养伤喂食
晚上诡异的叫声、让他们全家和牲畜感到恐惧、不就就习惯了,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
周围邻居甚至游客都争先恐后的来看猫头鹰,还有人出高价要买,被他拒绝了
在一个深黑的夜里,他放走了这只猫头鹰
又过了几天,塔尔的羊被狼吃掉了好几只,他恨死了这些狼
初春雪花的心快乐的飞舞,有天,他放羊时,在旱獭洞口看到五只被母狼遗弃的狼崽
他心中忐忑不安,不停地念起六字真言,心情平静了许多,就把狼崽装进褡裢,驮在马上回到了家
每天用狼么咬死的死羊肉喂它
月亮用月光清洗皎洁的面容,月亮湖边站着白衣女子,秋天折叠沙棘林的血液,每颗沙棘果实的女神
放牧我的诗歌,高原夜晚苍穹浓缩牧羊姑娘的笑声
吐出了昨日闪电的孩子,月亮用月光清洗皎洁的面容
月亮湖边站着白衣女子,秋天折叠沙棘林的血液
每颗沙棘果实的女神,放牧我的诗歌
高原夜晚苍穹浓缩牧羊姑娘的笑声
吐出了昨日闪电的孩子
冬天白雪皑皑,给松树林披上白色哈达
秋天落英缤纷丰收季节,桦树林披上金黄色哈达
我给曾经亲手栽植的树林披上圣洁,高贵的蓝色哈达
草的词汇撑起我的蓝天,哈尔哈娜花凋零成月亮的热吻
秋日的腾格里草原,凉爽的秋风吹动牧草千万种佛心
多河的春天
漫长的寒冬已经接近尾声,冰雪消融
冬虫夏草的蚜虫抖动冰雪的冬衣
人们贪婪的欲望也逐渐复活了
残雪的五辦雪花,零零散散
似乎对冬天意犹为尽,多河的残冰
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哲合玛村庄
多吉家的牛羊出了圈,赶往当周草原放牧
兰郎国道各种车辆川流不息,偶尔也有骑马的
藏族牧民在公路上与汽车,并驾齐驱
二十多年来,无论春夏秋冬
风霜雨雪,闲暇之余
我总会到多河边散步,思考
或与朋友,或与同事
或让清风吹醒我的醉意
多河,虽不是大江大河
但也算是娟娟细流,只是不是清流
我曾经有几次,在深夜
独自一人在多河边,一边喝酒
一边放声嚎啕大哭,大骂
就像亲人,倾诉心中的酸甜苦辣
酒醒之后,心情既平静又难受
更多时候,在耐心等待多河的春天来临
多河的春天总是来的很迟
很迟,在雨加雪的多次催情下,才像
步履蹒跚的老春姑娘,缓缓而来
我在多河边瞭望阿尼玛卿山,迷迷蒙蒙
云雾缭绕,我的故乡祁连山主峰在何处
春末夏初,狼毒花,马兰花,油菜花
还有各种无名的野花,像五彩斑斓的
水彩画,开遍整个草原
鸟鸣,人声,牛羊的叫声
响遍整个草原,电闪雷鸣
雨加雪,灵光闪现当周神山
我坐在花草丛中,构思诗歌的意像
或邀请光的情人与我同饮美酒
我追寻一束光爬上山巅
思想被撒上灵盐的元素
想起了唐代边塞诗人所谓
抑郁不得志的痛苦,我从小
生长在草原,从内心深处
无限热爱各种类型的草原
唐古特草原的多河,是我心中流着
香甜乳汁的母亲河
多河是我诗歌和多少次梦境的源泉
多河每当深夜我依偎在你身旁,我总想摘下星光
妆扮你的容颜,多河每当我站在山岗
凝视你,我的忧郁痛苦烦恼全无
我的胸襟和气派将变得更加强大
辽阔而深远,我记不清是哪一次中秋节
我与朋友们喝了半晚上酒
然后沿多河,发疯似的登上当周神山
又在山上树林里饮酒高歌
我迷迷糊糊走到灌木丛中,沉沉睡去
醒来时朋友们已经走了,只见满天星斗
星汉灿烂,对面山顶上好像盘旋着
椭圆形物体,光芒四射
我也被照的同体透亮,逐渐失去了意识
从此以后,我性格变了
喝酒后就变得狂放不羁,胡言乱语
甚至骂人打人,有人说
你可能中了某种外星神物的邪毒
注:库克腾格里,裕固语意思是苍天。
以上诗作原载《金城》2015年第6期
帐篷
我用心灵歌唱赞美自己的故乡
尧熬尔丰美的草原、天空、阳光
河水欢快的从我的身旁流向远方
我的母亲怀抱小羊羔
雪山深情的凝望天湖
在帐篷边细心的喂奶
眼神是那么平静
但也流露出一些忧愁
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是在等待我这个漂泊异乡的游子
蓝蓝的天空漂浮着祥云
好象我浓浓的乡愁
我闻到了牧草的特有味道
听到了牧羊狗、羊羔的叫声
我的亲朋好友陪我在森林中故地
尽情的与百鸟欢歌
我自由的骑马驰骋
视野辽阔心情绽放
我看见一张张既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雪原苍茫
我站在羊群中间
看着缓缓觅草的牛群
寒风吹拂冬日的生活
我自由的蓝天明净如洗
我骑着心爱的骏马
追赶启明星的光辉
翻过一座又一座青色山岗
森林中传来猫头鹰叫声
我来到先族们曾经辉煌的圣地
星星和烈风依旧
炊烟如熟悉的老朋友
紧紧的拉着我记忆的双手
整个夜晚我的美梦在沉思
每年冬天的枯黄原野
我在帐篷旁品尝阳光的亲吻
甜蜜的回忆童年转场的白云
香甜的酥油奶茶和美味的手扒肉
以及草原面包特有的风味
马奶酒的醉意
马头琴悠扬深沉的琴声
我那时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
朝霞和夕阳是我无尽幻想的源泉
每一条道路把每一种树木的忧郁
穿透我激动心情
山与山铸造我全身坚韧筋骨
四野是我枣红马群
安慰我那么多受伤疮疤
雪环绕我白色的思想
桦树孤独的身影
向我问安,它金色的树叶
抖动雪的笑颜
我愿是雪一粒爱情种子
我家帐篷是用褐子做成
每年我们将它驮在牦牛背上转场
舂夏秋冬
为我们遮风避雨
雄鹰飞翔
牧羊狗跟随羊群
哈护我成长的诗歌
周围一切生物灵魂保护神
栖息九排巨大的森林
唱起如泣如诉的民歌
拍击舂天里亲人们的脸颊
度过苦难的白灾
牧人们收养从四处流浪的饿狗
而一旦灾难的黑夜过去
它们恩将仇报
在光明自由的草原上
像恶魔莽古斯
横行霸道,残害无辜
用草原上人们的血汗,痛苦和善良
培育刽子手和谄媚者
卑鄙无耻的腐败者,强盗和强奸者
使草原上寸草不生
只剩下遍野的累累骨骸
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幽灵的哀哭声
震撼着长生天的苍穹
炊烟向我挥手告别
我母亲给我装上酥油和风干羊肉
我姐姐背着沉重的水桶
给我拉着一匹枣红马
嘱咐的话语久久回荡在耳际
满圈舂羔的叫声
伴随我骑马远行
山口的羊肠小道边
我的伙伴们高声呼唤我的名字
我心中默默的祝福他们
愿太阳和月亮幸福的光芒
普照他们简陋而平静的生活
城市
我走在大都市的街道上
高楼大厦像巨大的森林
使我困惑,孤独、迷茫
怪味的空气腐蚀我的肌体
一条无名大河浑浊的流泻脑际
黄土山川烟雾缭绕
让我常常想念草原的姑娘
纯真善良美丽的大眼睛
还有蓝天白云
在我幻想的月亮湖畔
悬挂爱情和诗歌的橄榄绿
我在诗歌精髓的边缘
追赶狂奔的烈马
一片晴爽的蓝天
一片葱郁的森林
一片菌绿的草地
成为我激情的酵母
青春无悔的篝火
恋人
夏日金露梅淡淡花香
漂浮在那些甜蜜的日子
拥抱丰满美丽的躯体
我的女王,你像月光温柔
像太阳炙热,牧场的黑夜在燃烧
美酒斟满山川
黄昏,洁白的雪山的影子
我充满焦虑和幸福的攀爬
生与死在我心中旋转
你引领我在巨大的皇宫里逃生
我看着你沉默的眼神
大地好象在颤抖和震荡
树林里树叶狂飞
爱情的马桩上栓着
一匹白马
一匹枣红马
热烈的吻,充填空虚的欲望
在多年以后的某一个早晨
不知什么触动了我
突然想起了她的忧郁和温顺
坐在云雾缭绕的山麓
喝得不省人事,幻觉中
她绕着月亮湖轻巧的飞舞
光韵
我崇拜太阳、月亮、星星、
每天清晨我迎接第一屡阳光
忘记所有的烦恼与不快
开始写作、读书、思考
当然也会开怀畅饮美酒
追求令人心醉的爱情
我是部族太阳神的高贵的儿子
也是自己物质的小光束
没有谁能毁灭你能量
你给予了我们一切
创造了世界的一切
你宽容的自由的爱
洗濯了那么多的丑恶
使我们在每一天变的纯洁
你是时间的母亲,雪山的岩石
赤裸裸的表现往昔痛苦的无数迁徙
无数的死亡
月光在神湖播撒爱情的种子
你的呼吸如此清晰,我自由的马群
在全部力量的思绪上驰骋
驱动快要枯死的吻
绿色波浪的泡沫
星星像我的脚印
跟随我一起在牧场徘徊、踯躅
你为痛苦而酗酒吗?
我为自己的故乡,经常悲伤的饮酒
并在异乡的土地上
像一只受伤的雄鹰
勇敢的飞翔
我把千万只刀和枪注满
星光仇恨的眼神
我爬上了故乡心爱的山峰
心灵涌现另一种温情的光芒
我匍匐在它的脚下
一个又一个的黑夜
我的灵魂不断的颤栗
及而又欢呼歌唱
我在苦难的深渊
从心灵深处无数次的呼唤你
我从一个帐篷到一个寻找你
我的故乡许多的人们
依然过着平静简单的生活
但也有许多的人们
已经不习惯居住帐篷
随水草而居
他们打手机互相联系
再也不需要隔山大叫
吃新鲜蔬菜
不愿制作很多奶酪和马奶酒
骑摩托车放牧
再也不需要骏马的嘶鸣
看电视vcd知天下大事
再也不会孤陋寡闻
风力发电机和太阳能电池板
源源不断的把环保电源
送往千家万户
夜晚的灯光与星光交相映辉
现代流行音乐的声音
响彻整个草原的夜空
民歌孤寂的在山峦徘徊
百灵鸟茫然的眼神
看着我满脸的惊鄂和惊奇
金露梅丛中牧羊少女纯真的微笑
如秋天小马驹嘶鸣奔腾
变异的风浸湿腾格里塔格的骨髓
牧草树木的基因
天神汗腾格里
六月的尧熬尔草原
像花蕊芬芳的心
迎接四面八方的神灵
牧人们身着节日的盛装
手拿飘扬的经幡
骑着剽悍的骏马
向着堆满敖雷石堆的山岗进发
众多的保护神站在山巅
赐予人们自由、幸福、安康
人们跳起狂迷的萨满舞蹈
男女萨满向汗腾格里祈祷
颂词悠扬动听,充满无限希望和想象
每一个神都是一个神秘的世界
它们是牧人心中永恒的马灯
每一个人的心里平安而甜蜜
虔诚的旋转着整个尧熬尔天地
所有的灵魂回归最神洁的地方
我也采摘了最美丽花朵
敬献给尧敖尔最伟大的圣汗腾格里
愿它每天引领走过我们苦难的岁月
愿我们每天用仇敌的头盖骨做成的酒器
欢庆我们的胜利,祭祀捐躯的将士
夏日草地
联绵不断的仲夏细雨
是我抑郁的诗境
也是我扯不断的思乡之情
曾经是那么熟悉
又是那么陌生
曾经是那么亲近
又是那么遥远
我的那匹孤独的枣红马嘶鸣声
唤醒我悠长的醉乡梦
金露梅飘落的花瓣
落英缤纷
这是空气里自由的元素
是我祖先野性和血腥的
而又燃烧的血液
像潮湿的炊烟缠绕着我的脑际
奶酪上晒着幸福的童年
我家帐篷前的河水,日夜不停的流动
我踏上黄金部落迁徙的足迹
在远方一片陌生的太阳旁边
孤寂的站立磨难
我妈妈在奶桶里打酥油
醇香的味道
熏醉了松涛的韵律
亚拉格尔
盛夏,祁连山草原
深处,夏季牧场
尧熬尔亚拉格尔部落
晨曦中炊烟醒悟
云彩撑开舒适的躯体
雅克尔一如既往
喝过香甜的酥油奶茶
吃过肥美的羊肉
骑上鬃马
欢快的出牧了
油菜花、马兰花
以及无数叫不上名字的野花
熏醉草原清新空气的旋律
藏羚羊的印记
亚拉格尔部落
深情,充满爱的摇篮曲
触动部落印记记忆的碎片
白色的战神屹立
褐色的山岗
黑色的战神耸立
白色的山岗
森林解开甲胄
雪山视野的宝剑
经幡不停地飘荡
好像梳理
某种杂乱的心情
藏獒警觉的看护牧场
奶汁发酵
最后一抹夕阳
雅克尔家最近
新买的金黄色小轿车
低调停放在马厩边
老马烦躁不安
羊群痛苦地流下了眼泪
一曲弹唱把脉
鸟群的心跳
苹果手机,戴尔电脑
风力发电机,太阳能发电板
还有风雨雷电
不能阻挡
雅克尔走进寺院
磕长头,转果拉
雅克尔家的奶桶
打出金灿灿的酥油花
翱翔的雄鹰
打乱云彩的惬意
高速公路连接
羊肠小道
成为草原新的血脉
注:腾格里塔戈,裕固语,意为:天之山即祁连山。尧熬尔:裕固族自称。亚拉格尔:裕固族氏族部落之一。
俄勒赤
我终于回忆起来了
那场春雨舞蹈的样子
还有与彩虹的对话
我心中尊崇的萨满俄勒赤
头披长发
敲击神鼓
口念颂神之歌
迷狂挥舞神器
打破寂静的草原
我仰望天神
好像在抚平
我疲惫的灵魂
烦躁不安的云雾
勾起我无数的往事
霹雳的雷电
击碎我的狂言
那是春天的欢歌
还是夏天的挽歌
天气晴朗
今年第一次
爬上了山
我点燃了煨桑的松柏树枝
挽在电线杆上的经幡
在早晨温暖的阳光里
似乎不停的祈祷
喜鹊、乌鸦、鸟雀
鸣奏草原夏日的交响曲
此刻我好像听见
故乡尧熬尔草原
萨满俄勒赤的祈祷声
耶尔赤
那年夏天的淫雨下了
七七四十九天
雨下的越来越大
耶尔赤每天祈祷
老天放晴
耶尔赤骑着枣留马
马不停蹄
从一个部落
走向另一个部落
在一个风高月黑的晚上
恶魔揪住了
耶尔赤美妙的歌喉
天使般的脸颊
突然乌云密布
一声惊雷
炸碎了恶魔的魔爪
挤奶的卓玛
霞光灿烂
白云映衬蓝天
卓玛赶着白云般的羊群
唱着牧歌
出牧了
晚霞映红了
挤奶的卓玛
格桑花般的面容
卓玛勤劳的双手
伴随迎风摇曳马兰花的旋律
挤出了洁白的奶汁
百鸟欢唱
不远处风景点
悠扬的藏歌
回荡在辽阔的草原
213国道
车辆川流不息
3G发射台基座
牛粪组成的符号
让我想起古代
某种消失的文字
星光灿烂
月亮睁开了
睡眼朦胧的眼睛
卓玛背着奶桶
满载而归
牧羊犬的叫声
惊飞了喜鹊和乌鸦的美梦
转场
我喝足了奶茶
细细的咀嚼曲拉
酥油和牛奶香甜的味道
充满整个帐篷
转场的卡车和拖拉机
已准备就绪
马神眩晕的眼神
啃食红色的山岗
挥动阳光恍惚的响鞭
五颜六色的王冠
驮载马神疲惫的痛苦
我在荒野寻觅神灵的种子
马神转场的金色的影子
白马越来越苍老的撕鸣声
撼动了马神
临近春节
我虔诚的到九层佛阁
点燃了煨桑的祭品
祭台边和不远处
鸽子或落或飞
一点也不害怕人
我转果拉
旁边的空地上
鸽子在啄食
好像把我的烦恼也啄走了
注:腾格里,裕固语意为祁连山。俄勒赤,裕固族萨满祭祀者。耶尔赤,裕固语意为歌者。
以上诗作原载《边防文学》2105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