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 怀
爱过每一块石头
因为，踩在脚下的每一座山
伫立在太阳升起的方向
云是一句话
更是一层层轻柔、洁白的语言
默默地感动高远的天空
孤独的灯光
照了一夜，却不减亮度
表达着深沉的关怀
伤感的旋律
离别，并不是一趟出行
而是一种情感
一种透着伤感的旋律
会从心底缓缓升起
一阵匆匆的脚步
突然闯入我的耳畔
原来离别的声音，那么响亮
轻易地被人发觉了
从前，懵懂的花
不知何时凋零
如今，傲娇的夏日里
我们却提前低下了头
摇摆在每一阵晚风里
一半的时间里
身心，偏离了方向
摇摆在每一阵晚风里
所有的疲惫，隐藏起来了
捧在手心里的希望
像水，像风，又像光
消失在别人的身后
从此，希望不再那么完美
嘈杂的五月里
还能闻见一股浓浓的花香
是生命的力量，是大自然的馈赠
鼻腔，记住了这个季节
短暂的白日梦
白日梦，比夜里还真实
比现实更残酷
白日做梦，果然奏效
梦见的东西，虽然残缺不全
但以假乱真的一幕幕，令人费解
白日梦，真的不一般
能够欺骗一颗沉睡的心
醒来以后，也不能平复
就这样，短暂的梦里
经历了许多事
现实中，我们——
尝不到梦里的滋味
也不能捅破梦的谎言
一切都那么复杂
一切又那么奇妙
一轮又一轮的时间
打在身上的符号
除了岁月，谁也看不到
文字，是变异的思想
已经脱离了最初的样子
那时，独立思考的时间
那么充足，那么任性
许多年后，不再质问内心
还能记得满眼的自我吗
虚拟的时空里
那些不善言辞的人
靠着幻想，存活至今
熬走了一轮又一轮的时间
变形的理想
受伤的云
趁人不注意，悄悄地
窜进了残缺的天空里
后来就没了踪影
一觉醒来
来路不详的挚友
寄来一句惊悸的祝福
埋藏的词语，终于挖掘出来了
变形的理想
是来不及修缮的日子
好奇的眼睛，眨了又眨
往事，翻篇或被接替了
来来往往的身影
五月将尽
失重的尘土，离开了风
向着阳光和远方飘走
当晚霞落满遍地
黄昏的四肢，缩回去了
暗色的光芒，一一碎了
来来往往的身影里
熟悉与陌生一样繁多，没有重复
而是一再向前推进
身边的佛
眼眸低垂的佛
见证了人间的繁华与衰败
却无法捅破一层谎言的纸张
从此产生了许多遗憾
佛的双目、双手
伸进人间的疾苦里
左边是光明，左边是温暖
始终相伴在我们身边
端坐在头顶的佛
眼看着人们陷入困境
却没有伸手去拯救
而是让人们受伤又治愈
牵着花香的空气
飞走了，最后一只鸟
半空中的云彩
又低了一截
只剩下凝固的空气
默念着挤满天宇的星斗
路上的风景
好像减少了许多
牵着花香的空气
如今，找不到踪迹了
也没有任何挽留
黑暗到来时
夜空变得很矮很矮
一道银白色的光
化作千万只眼睛
撬开了半明半暗的黄昏
风，落在夏日的腹地
风里，每一片叶子
相互依偎或摩擦
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声响
许久不见停下来
却能让耳朵舒适起来
风来了，迎面吹来了
时冷时热地
把清晨的空气
一次次击穿，风——
四面八方向耳边扑吹来了
风，落在夏日的腹地
一动不动，化作无声的力量
伴着缓慢消失的夕阳
风的气息，最后
变得越来越微弱了
时间的诅咒
烈日当空，忙碌的身影
却不见停止一刻
精心打造的每一天
有时候，看似冗长乏味
却能照常打发掉
萧条的黄昏
筋疲力尽地弯下身子
试图向黑夜屈服
无论对错与否
时间的诅咒，谁也抵挡不了
退出白天的奔波
与安静的灵魂对话
烟火熄灭的深夜
发现每个人——
都在倔强地活着
五月的故事
我的五月
像是一首绕口的情诗
多年以来，失去了问候
在落满灰尘的书里
成了一道永恒的谜题
黄昏的第一盏灯亮了
五月的故事里
遍地被草香沾满了
肩头的灯光
也爬得越来越高了
五月，在一封信里
接近夜色的时候
身体的记忆里
突然弹出陌生的字眼
带我去重温五月
夏天，隐藏在雨后
五月的早晨
像往常一样冷清
屋内屋外的雨声
覆盖了内心的躁动
阳光，被剪短的光芒
蜷缩在天的另一边
黄昏时分，才露出半张脸
释放仅有的亮光
不知不觉中
窗外的一抹绿色
又翻了一番
死寂的夏天，隐藏在雨后
反噬生活
永不散场的故事
弥留在从前的记忆里
途径一片废墟
挥之不去的阴影
会唤醒沉睡中的悲剧
一块受伤的骨头
沾着血，带着记忆
经过几番磨擦
伴着一阵清脆的声音
超越了肉体上的痛觉
积累的时间里
呼吸，停止了
遗憾的语言，也滋生出来了
一点一滴中反噬生活
并打乱了生命的节奏
午 后
杵在墙角
并没有看清
天空的颜色是什么
窗外，时而传来的噪音
让内心更加烦躁不安
后来，反复擦拭眼睛
盯着楼下的草坪上
草木，贴着潮湿的泥土
那一大片的绿色
等着被雨水淋透
天更暗了，风更紧了
阴冷的午后
雨水迟早会袭来
此刻，清凉的感觉
从后背慢慢走来了
夕阳，竖起长长的耳朵
五月的阳光
躺在石阶上，趴在后脑勺
不冷不热的天气里
失温的阳光
围着一棵树转了一整天
又起风了
一片片绿叶，高高地掀起
天空也变了脸色
一团浅浅的云
躲进了来来往往的昼夜
低处的夕阳
竖起长长的耳朵
听着行人的脚步
又把耳朵贴近西边的楼层、山坡
生怕自己迷失方向
晃来晃去的黄昏
慢悠悠的光线
把美的力量
都灌入了自己的灵魂
最后，化作天空的一部分
从高处纷纷落下
绿透的草地上
晃来晃去的黄昏
在水中隐去了
最后，留下夏天的味道
选择了不辞而别
进退两难的生活里
我们每走一步
都是在耗尽生命
一轮又一轮的时间
从来不会给我们支招
岗路巴·完代克，藏族，1997年生于甘肃甘南。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学会，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现就读于西北民族大学。作品散见《民族文学》《达赛尔》《西藏文学》等期刊和选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