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又吹


褪色的阳光

磕磕绊绊中没落了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风,停了又吹

黄昏里,已经乱了头绪

还带着一丝暖意


不经意间的夜

化作安静、化作黑暗

击碎了许多无声的影子



无声的独奏者


日渐消瘦的灵魂

没有抚慰,没有滋养

而像往事一样被遗弃了


激昂的灵魂

迎着雨水和尘埃

悄无声息地渗入到体内了


无声的独奏者

是替天空和心灵发声

却掩盖了风雨过后的惨状



一半是虚构的故事


又是安静的文字

激发了隐藏的秘密

从此,奇事会接连发生


内心一旦平静

外界的忙碌与焦虑

都会变得与你毫无瓜葛


折返的日子里

一半是虚构的故事

另一半是解开虚构的密钥



雨水的温度


如果,祷告能够成真

愿我们不安的生命

变得笔直而多彩吧


烈日消退,雨水的温度

藏在身后的寂寥里

瞬间变得异常陌生了


如果,远方很远

仅凭赤裸的梦,很难抵达

多变的影子,紧随着自己



有说也有笑


昏暗的灯光

照亮了夜间的小屋

却不能安抚一颗通透的心


脸上生出了微笑

就连语言也有微笑

活在宇宙里,就应该有说也有笑


石头,以河山的名义

积攒了好多深沉的誓言

就像生命,等待着被激活、分娩



六月,就像一棵树


六月的风,吹的很凉

也吹的很快

转眼就到了最后一站


六月,就像一棵树

把双脚和魂魄扎进了土里

却把头颅和眼睛放在了高空


六月,抖动中隐蔽起来了

城市的上空

也被夜色压得透不过气来



明天,还在未知里


明天,还在未知里

披着薄薄的影子

徘徊在路上,等待蜕变


除了昨日,除了往事

都在未知里,还没有抽出身

滋养着另一种野心


美丽的未知数

总希望能变化多端

所有意外,都在未知中发生



七月,又在故乡


七月的牧场

一阵太阳雨中醒来

雨声,像童年的记忆般清晰


七月的草原

风,很轻,云,也很低

还来不及揭开谜底


七月的故乡

是神的土地——美而静

一下就洗涤了嘈杂的内心



人间,不再寂灭


醒来的七月

仍是一个懵懂的少年

还没有退去稚嫩的躯壳


迟来的雨季

浇灌了一大片饥渴的草木和土地

从此,干涸的人间,不再寂灭


熟睡的夏日

从绿色的夹缝里起身

向着昏暗的街道走远了



暴雨过后


午后,一阵暴雨后

遇见神的微笑

从四面八方赶来


暴雨过后

一半的彩虹,落在山坡

另一半被雨水埋入了地下


望着湿透的窗外

夏天的味道

可能变得越来越重了



风,弯着身子


七月的风,弯着身子

吹拂年轻的夏天

还有,路人的满腔焦虑


一阵雨,突然袭来

炎热的天,瞬间被潮湿了

散落一地的花,也变得更加亮了


沿路的风,满怀激情

却不知何时会停息

或者,从低处开始动身



乘着银色的飞鸟


一路的奔波

顶着风,银色的飞鸟载我高飞

是无声,更是无憾


银色的飞鸟

带领我翱翔在夜色里

此处,远比故乡的山更高、也更暗


高处,果真不胜寒啊

银色的飞鸟,静静地划开一层层夜色

沉睡的大地,仍然不为所动



北方的天


灵魂,不断向北漂泊

风雨无阻,也不知疲劳

向着那场不远处的梦


北方的天,格外阴沉

遍及天空的乌云,迟迟不肯睁眼

随后,在一阵细雨里暗了下来


将黑未黑的黄昏里

一股湿热的风

吹动着满街的一排排老树



银白色的云


终于归来了

乘着云,从高处归来了

后方的阳光,执着于高处的晴天


风,从身边掠过

滚滚驶来的云,无声中甩在身后

却没有些许的声响


从高处看云下的大地

被定格的云里

人间,像梦见的一样


近看是雾,远看却是云

缓慢的云山云海,起伏不定

蔚蓝的天空下,遍地是银白色的云



等待记忆升温


艰辛、迷茫、无奈

终于被吹散了

坐在往事里,等待记忆升温


七月的风里

浓了许多熟透的味道

就像午后的阳光,看透了人间


雨,停了又下

一串单调的思想

正在湿透的夏天里萌生



一轮又一轮的遐想


深夜里,一场大雨

毫不吝啬地醒来

把每个街道翻洗了一遍


新生的阳光

不慌不忙地舞动起来

照亮了室外的一大堆黑暗


暮色将至

躁动的天空里生起了

一轮又一轮的遐想



睁开了半只眼


天气,异常阴冷

渗透在骨骼和心脏里

倾尽全力也除不掉


昏暗的天空

睁开了半只眼

掀起一半的山头,黄昏就来了


浅浅的夜色

捂住嘴巴,从半山腰上袭来

像极了我们的一生

完代克.jpg

        岗路巴·完代克,藏族,1997年生于甘肃甘南。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学会,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民族文学》《达赛尔》《西藏文学》等期刊和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