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在冬日立成风景
二月的恰卜恰,
遒劲的白杨聆听风的私语,
在冬日田野站成一道风景,
不必仰望高山的雪松,
无需渴求河谷的温暖,
那高天赐予的苍凉,就是风骨。
抬眼望去,无数个白杨把守的恰卜恰,
用挺直的脊梁,笑迎冰雪的淬炼,
把一个盆地的尊严矗立在圣洁海南,
亲吻先祖的走过的地方,
用一腔热血浇灌大美青海。
白杨,融入土地的平凡之树,
高原的孩子,倔强的屹立在雪域净土,
用寒冷,洗礼青藏的精神道场。
白杨,镌刻沧桑的生命之树,
这春天的根,
用绿色密码唤醒沉睡许久的春天因子,
皮袄里温暖过客般的春天。
白杨,与天地较劲的力量之树,
高原的性格,在寒冬的迂回里,
赤膊放牧如歌岁月,
牦牛背上吟唱远古的歌谣。
青藏高原的白杨,
无需羡慕江南春天拂过脸面的温柔,
只是以满目苍凉的虬枝,
守护母亲熬过寒冬凌厉。
雪域高原的白杨,
不必仰望大兴安岭原始茁壮的生命力,
只是把豪情悲凉的身姿,
巍峨成青藏最美的风景。
牧人草原的白杨,
不要眼红中原秋收万物的欢乐,
只是把友谊的双手拉紧彼此,
共同抵御风沙的肆虐。
白杨,在高原活出了自己的风景,
皑皑白雪里孕育三江清流,
高山深谷里扎根中华水塔。
白杨,在生命的禁区点燃了希望,
在单调的第三极,编织献给母亲礼物,
高原的风雪,化作滋润祖国的甘露。
白杨,寒冬里独守不一样的生命张力,
蜷缩的躯壳在雪地里撒欢沸腾,
在世界屋脊,用冷源筑起生态屏障。
回家,过年
把所有的烦恼打成包袱,
沿着思乡的路,
回家,过年,
路程再长,长不过阿妈的等待,
时间再多,多不过阿妈的白发。
把所有情亲聚拢在老屋发酵,
盘腿座炕上,
回家,过年,
青稞酒,融化了寒冬的白雪,
手擀面,温暖了许久的思念。
回家过年,
阿爸把自己拉成了一张满弓,
箭玄上搭满了年货,
瞄准了除夕的欢聚,
孩子们的欢呼声里射中靶心。
回家,过年,
阿妈把光阴收拾在忙碌的灶火,
锅里沸腾着等待,
桌上摆满了祝福,
爆竹声绚丽在巷道的上空。
回家,过年,
回到生命的院落,
经不起的岁月,
把成长辫成了故事,
走出去是年少的路,
回到家是落叶的根。
恰卜恰孤独的雪
恰卜恰,第一场孤独飘零的雪,
天国宠儿,没有礼遇人间的欢呼。
一座孤城,第一次尴尬了冬的礼物。
空旷的街道。风,来回撺掇。
寂静,附着在凋零的黄叶上,
病毒,肆虐病床上的家园。
雪域,儿女们屹立成防护墙,
用血肉之躯,把生命呵护在手心,
雪,集结了无数个涌动的力量,
把疫情冰封在高原的寒窑。
报喜鸟的歌声,划破寂静的上空,
冰雪,传递小城大爱,
寒冷,接力人间温暖。
光阴抖落了一身的阴霾,
积赞起跳动的音符,
蓄势着磅礴的力量。
一声思想伟力的召唤,
一场手挽手,心连心的狙击战,
用千万支疫苗,射中病毒的靶心,
一次次的核酸,摁住新冠的魔头,
消灭在人民战争的海洋。
又是一个大阳天,
阳光的拾起老祖宗的汤药,银针,
插在病毒的死穴,把疫情淹没在深渊。
往后余生,日子躬耕在人间烟火,
在一个清晨鸟鸣的平凡中,
描摹着诗和远方,
在故乡温暖的岁月大肚,
镌刻所有美好生活,
把日子供奉在四季轮回。
遇见红珍珠
说着走着,就到了人生的分水岭,
雾正升起,在茫然中环顾走过的路,
手掌开始出汗,望眼前扩大数倍的乡愁,
乱如风中的散发,
当距离调整到令人心跳的程度,
一座远山迎面飞来,
把我撞成了严重的内伤,
病了,病得像山坡上的格桑花般病怏,
只剩下雪中屹立的傲骨,
蹲在你心里“禁止越界”的告示牌后面,
咯血。一只从南凉飞来的鸽子,
飞越倒淌河的农牧区界限,
在唐乃亥大桥上邂逅的靓影,
又猛然折回了恰卜恰,
而这时,那冒烟的鸣叫,
凄凉的鸣叫,穿透异地三月的春寒,
伤的体无完肤,
你惊蛰之后,依然潇洒在春分的阳光里,
我这个生命的过客,
居然也听懂了草原的语言,
当雨水在牦牛背上打尖,
译成雪域高原的诗歌,
塔拉蒙语的家园,再过去就是沙漠
碾伯的泥土,伸手可及,
抓回来的仍是一手孤寂。
公保才旦,藏族,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青海日报》《海南报》《海南文学》《青海民政》等报刊。现供职于青海省海南州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