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哈
我叫他：巴巴
他就把象头伸进来。抵住我
像一个泼妇。我说毗那夜迦
喜金刚。走开！他就更加
使劲。印度有多少头象
他就有多少劲。这头畜生
这头神，令人口吐白沫
翻白眼
在优马那特瑞
艰辛的陶工。已经修行成就
他用法力，让陶器自行成型。并
能化水为酒。我并不想拥有这种
法力。也不想让他为我施法
我只是好奇。赤着脚。跟着他
婆罗门的脚。只踩过细毛毯和
羊绒的脚。高贵的。光滑的脚
赤身裸体的鲁奇卡巴
真想批评他：上师请自重
但转念一想，原是我心有污垢
若我清净，看什么也都清净
或者我也应该赤身裸体
与上师谈经。谈谈围绕他的
宝瓶。莲花。双金鱼
但此刻我邪念炽盛，即使
使人石化的恰尔巴瑞巴
也无法把我变成石像
作法
天空呈现宝伞盖。佛龛
如意。噶巴拉碗
失业的人就会看到大麦饼。甜肉
谁在外面施法，让我失败的沮丧的心情也
逐渐甜蜜。梳头时挽了个髻
我觉得好看。菩萨也觉得好看
菩萨把一朵瞻婆卡花
一朵水百合，插到
我的头发上
瑜伽士
他能分开大海走过去
他能变成光明，让如烦恼的星星
消失。但他不能把焦炭洗白
把我在烈火中焚烧的心
熄灭。他升到七棵棕榈树的天空
获得四无量心。菩萨戒与六字大明咒
都不及我此刻躺在你的怀里获得
的快乐。你动情时候的暴虐
能把我弄死
毘鲁巴
上师用普巴杵
把太阳定住了。从此没有夜晚
从此要不停劳作。从此不能
和你幽会。我要累死在路边沟渠
这可怜的骡马。谁能改变骡马
的命运？写诗吗？成为诗人
成为诗人只会增加一份痛苦
要怎么抵抗这份痛苦
吃鱼肠吗？成为瑜伽行者，修得
“诸法一味，清净大乐”
可是那新鲜的莲花。玛瑙贝
怎么会是空相？它从格子纹的被
里，连同一只带有细绒毛的手
伸出来，要我怎么抵抗
我念什么经，才能抵抗
曼曼
黎黎。毅
小毅。你连名字的笔画都多手多脚
像菊花的钩形触角
缠绕闯入的饕餮之徒
要怎么挣脱这香甜的汁液
这痛苦的沉沦
漫天遍野
都是你的气息
唯有堕入
深海中的鱼腹
十二年。二十年
大自在天神为我灌顶。讲解脱
我能不能忘了你
能不能以肉身进入空行乐土
岩石都为我松软成泥
我能不能忘了你
我的公子
你以为你是婆罗门国王吗
那么嫌弃
小女子
仿佛我是能低贱的粪扫阶级
不可接触者
你连我的影子落在你身上
都不允许。我的公子
你赐予我毒酒
思念的毒酒我的
面颊犹如火焰
让我教你双运之法
让我的红菩提海进入
你的白菩提流
我读《八十四大成就者传》
那些挖山的。制陶的
洗衣服的。卖罐装黑油的
打铁的，用吉祥草搓绳的搓绳工
手上的大水泡破了之后躲起
来的痛哭，令人心碎
这些低种姓的印度人民
几乎每天都在从事近乎折磨
的体力劳作而所得甚少
难道只有成为瑜伽士
飞升成佛，或者像匈牙利
集体村庄的小女孩杀死猫
再自杀，才能解脱吗
龙树菩萨和空行母仿佛都在
阐述一个事实：作为人
活着都是痛苦
我并不觉得是这样。作为人
也有快乐。幸福。我只有
爱上你的时候才会觉得
活着都是痛苦
兜卡惹镇
佛说
大乐如马。如象。如海洋
我在这个镇上狂奔
犹如我在濉溪送奶狂奔
我喜欢这个热辣辣的国家
没有一点寒凉之相
路边的法螺，饮食小贩
鲜艳夺目。我停下来
吃一碗清甜的石榴
接下来我说的话
写的诗，都有一股石榴
的清甜之气
旧城考桑比
这里的人吃的都很少
欲望也小。很友好的城市
但夜里迷了路。罗刹就拐走了我
吃我之前还想要我的身子
我就大喊我的上师那若巴
喊声把一堵墙震的乱响
这响声又震到了另一堵墙
刹那间十几堵墙嚎叫起来
罗刹吓跑了。哈哈。哈
薄小凉，女，居安徽濉溪，祖籍山东邹城，本名郝焕岭，曾做过教师。在《诗刊》《作品与争鸣》《诗潮》《安徽诗歌》《淮北日报》《贵州日报》等发表有诗作。《诗歌周刊》年度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