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夏天了,春天的脚步在甘南总是那样的匆匆和妩媚,当我们登临山冈且发现我们身心已处于夏日的苍茫和迷香。为什么要说妩媚呢,我们是擦身而过的过客,或是手刚刚松开的那一刻,或者看到多年前的一段的微信,坐在高处客房往窗外的不经意一撩,一曲音乐的的陶醉和麻木,这些就是妩媚吧。因为妩媚不见得人人喜欢和纠缠,所以徐峥在电影《无人区》中说过“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而这个不一样不是说人的选择有鄙贱和高低之分,只要是高兴和愉悦的都是为我所求,当然这一切必须要有道德和法律做为底线。现在我们说说妩媚的甘南文学吧,说说青藏的牧风,说说他的诗与歌,说说他这个牧歌给草原上带来的一股风声。

        牧风是在甘南农区成长的,他的所见是改革放后甘南草原的建设和兴起,人的思索也是如此,尤其是是在传统文化特别浓郁的氛围中的成长和抒写,一是传统的熏陶;二是环境的感染;三是一种自然而然的赋予吧;四是由衷的越来越多的欢喜;五是沉淀中的前行意识的次次出发和牧风不自觉低声吟唱的自己。这些都是在我看来诗人自己的成长史。而奇怪的是牧风是学数学的,也许是逻辑推理跟文字的排列是一个道理,娓娓道来,水到渠成,自然也就成了他的写作风格了。关于他的状况,我还要啰嗦几句,在合作师专一起踢过球,拿过学校冠军。在校舍的五楼上喝过一夜的酒,看着折合玛慢慢亮起来的山冈和五彩的经幡,生命和诗歌也许那时就已经出发了。之后牧风进入西北师范大学学习,诗歌之声冉冉响起,一种文化背景下挖掘和写作开始了。之间我在玛曲草原收到他时时的来信,《玛曲草原》这首诗就是在一封信笺中诞生的,空广苍茫,寥寥无际,鹰飞长空,马走浅底。而后是在黄河第一桥前的豪饮,而醉眼朦胧的眼睛始终看着远方之外的远方,那时就有了身在混沌中寻找一种清醒和跨越的情愫,草原就那样就在我们身上优美地种植了一片注定要前行和盼望丰收的草场。之后他选择了甘南文学很少人接触的散文诗领域,在中国散文诗领域占有一席之地,成为中国散文诗协会副主席。成绩来之不易,尤其对于发展相对滞后的甘南草原。

        要说说这个副主席了,这不是吹捧,这是实实在在的事,和中国的很多程序一样是在选举中产生的,也是大家公认的。在这我要说一个全国性协会的副主席的牧风在甘南第一个。这第一个意味着一是甘南文学对全国文坛的渗透和影响;二是牧风是在文学老前辈像丹正贡布,贡卜扎西,尕藏才旦等文学知名人物的贡献中成长的,在无数的名誉中继承和发展的;三是这是甘南文学界的荣誉和成绩;四是甘南散文诗的成长和繁荣发展离不开作者大家自身的努力,也有这位副主席的协调和引导,像《六个人的青藏》散文诗集的出版和第十六届散文诗笔会在甘南的成功举办;五是他和我们一起为甘南文学努力和呐喊,在集体中的创作和创新情感。

        《九月之菊》是作者最近创作的新作,是在开始霜色逐渐展露的九月甘南抒写的。诗作有既有大与小关系的对比,即青藏腹地的苍茫和一朵菊花怒放,揭示生命的坚韧和多彩。也有色彩的对比,这是散文诗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特质吧。“霜色已浓……呈现给青藏腹地每个生灵一个黄金时代……金盏之菊……”。白色与金色的对比,呈现出了思绪与情感的渲染和升华,达到了诗给于人的言志和言情的境界。更是一种对精神的完美的追求和必然的结果,“我在绚烂的梦幻中嗅着花香/呼吸秋菊释放的些许暖意/期盼着金盏之菊围拢着我/以及我渐次快活起来的好心情”。毕竟美好的生命和生活是俗世中的依赖和寄托,诗人也是如此,就是真诚和真实的。在这里说说他的诗歌代表作《玛曲草原》,还是原来的几句老话再说一说。在这首诗里,作者穿越千年的苍桑,通过烟雨茫茫的黄河,身居春夏秋冬的轮回,表达出一个歌唱者最悠远苍凉的歌声,带动那些灵性的生命一道痛苦、激动、喜悦而又深深的迷失和陶醉。他仿佛身处于《天问》和《离骚》的情境中忘我的欢呼和悲伤得痛苦流涕。“游牧的月亮/照彻玛曲的天空/空旷、苍凉、鹰群、羚羊/这是玛曲完美而又真实的版画”。在作者的眼里,就连月亮也是走丢的羊羔,而鹰群、羚羊与我们成为共同的图腾为生命所膜拜,“在黄河以北/千年冰雪喂暖人类生存的一隅风景/玛曲是昂首环顾的神骏/望空嘶鸣在甘南巨大的翅翼上/逐水草而居的民族/几缕炊烟中升起善良的心愿/就如遥运处铿锵有力的钟声”。因为热爱,他的文字一泻千里,如浩渺浪波,一次又一次地敲打我们的躯体。《甘南时光》是散文诗的代表作之一,体现作者写作特质和风格,即视野的宽旷和辽阔,“绵延的情感被凉晒在时光幽静的牧帐外/秋风吹开草原的胸膛,透过晨曦的薄幕,我在青藏的缝隙里游走/远远地望你,犹如被爱剖开的果核,清香四溢,绯红的心瓣裸露在空旷的山坳里,印痕越来越深,隐隐地弥漫向远处微寒的草场”(高原偶遇)。帐外,透过,游走,远远地望你,裸露,空旷,这些词语既有强烈的现场感,又有生命走动的空间感。“春之讯息捎来伊人的芳香/是急切的召唤呢,还是这个冬天最灼热的心悸?/我怅望着远方,无言以对/满目的飞雪掠动相思之羽,它飞翔着,躲进谁的暖帐里了?/难以想象,在这极寒的草原,还有谁收藏慰藉心灵的些许温馨?”(春之讯息)。这是诗人多年来追求文学修养得到的一个结果,也是诗人情感世界的展示,是面对冬日对阳光的仰慕和感恩,春光中的精神困境或许就是苦难也何尝不是高贵的生之享受。《远望那片枯杨》,《夜的眼眸》等等都表现了这样一个追索。总之诗歌即传达了情,也表现了情之基础上的爱,沉浸于诗歌其中而度之于外。另外,传统的诗歌写作方法对其深受影响,反映了作者写作功底和阅读的广泛,有着前行者的勉励和启发。

        牧风把他的故乡洮州作为创作的主题,从而抒写出了《烟雨洮州》《闪亮而过的洮水》《泉滩听雨》《驻足冶木河》《远望莲花山》等一系列散文诗作品。对于故乡他永怀忏悔和感恩,他写道“我在洮州母亲的胸襟里寻觅一种伟岸和博大,咀嚼着母亲的食粮,吮吸着母亲的乳汁,体味着故乡人百业俱兴的创造之美,倾听着历史车轮迅疾的轰鸣”。对于自己的追寻和历史所抱的态度,他虔诚地写道“也许是瞬间的定格,让苍茫的水系在寒夜的深处,成为看客唯一赞美的主题。只有一个名字在我思想的树上,开花结果”。回望历史,他自有他的从容和微笑,“回首六十年前,古老的临潭血色凝重。多少艰难的历程,成千上万血肉之躯。岁月有情,慧风吹动明亮的眼睛”。随意翻阅这些精美的篇章,让我们在歌唱的天堂中久久沉溺。

        纵观牧风的写作,和大多数作家一样,是在探索中的创新,探寻美和爱的艺术规律,美中不足的一是描写草原的词句多而又重复,像鹰,青藏,羚羊,远方,飞雪,高原,空旷,生命等等。这是昌耀所影响的西部诗歌环境的不直接的影响;二是把意境写的太直白,一首诗虽然体现了他的完美性和表达的情感,但失去了诗歌的无限的张力和每个读者对于诗歌多种的理解和品悦,像《寿州诗刊》中的咏紫金关公写的关公太想关公,而失去更多精神层面的描写;三是期待进入结果的描写,即情绪的升华和总结,像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舒婷的中《祖国,我亲爱的祖国》,北岛的《回答》等等。不妥之处望见谅,这也许是对牧风一知半解的诗歌解剖。

        还是那几句老话,前行的路上树荫不断,大鸟们在欢快长鸣,为我们送来多样激动和无比灵感,让我们的奔跑的身躯歇下来静望一片睛空。重复和琐碎正在磨练着诗人的意志,让我和牧风和更多的人捡起生命的绿叶,在满目金黄的青稞和鹰群飞翔的高高山岗,无论飞雪或霜冻,在感恩和劳作中给予大地和爱着我们生命的人们前行的路上温暖不断,给予生者一片春天。

        最后要说说牧风的诗歌始终处在一种动感之中,这是后话,不提。

        牧风,藏族,原名赵凌宏,甘肃甘南人,大学学历,现任职于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文广新局。鲁迅文学院第22期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创研班学员、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外散文诗学会理事、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中国散文诗研究会会员、甘肃省作协会员。在《诗刊》《民族文学》《青年文学》《星星》《诗歌月刊》《诗潮》《中国诗歌》《散文诗》《飞天》等报刊杂志发表散文诗、新诗近五十多万字。曾获《星星》《诗神》《散文诗》《散文诗世界》举办的全国新诗及散文诗赛奖项。作品入选《中国散文诗精选》《2012、2014、2015中国年度散文诗》《中国散文诗人作品选2012、2013、2014、2015年卷》等多种年选。著有散文诗集《记忆深处的甘南》《六个人的青藏》(与人合著,任主编)。获甘肃省第五届少数民族文学奖、首届玉龙艺术奖、首届“吉祥甘南”全国散文诗大赛铜奖、第四届格桑花文学奖、甘南州文艺成就奖。参加第十五届全国散文诗笔会。

        瘦水,男,藏族,原名秦文忠。1968年生,甘肃甘南人。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诗刊》《星星》《民族文学》《诗歌报月刊》《西藏文学》《飞天》《绿风》《诗选刊》《诗潮》《北方文学》《散文百家》《散文诗》等刊物,入选《中国年度诗歌精选》《中国年度最佳诗歌》《中国年度散文诗选》《新时期甘肃文学作品选》等多种文集,获“甘肃省黄河文学奖”“甘肃省少数民族文学奖”“鲁藜诗歌奖”等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