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青海湖畔——日记本（组诗）
1
企盼青海湖
如同亿万年前古海鱼族对陆地的渴望
梦的太久遂成为一种思想
一种灵魂疼痛的隐叫
腐朽关节互错时的作响
一如笔直的柏油路通向鸟儿的天堂
内心一路高歌
风马迎风飘扬
当醇香的青稞酒游荡在体内
我却看见了大雪茫茫
羔犊尸横遍野
年轻的卓玛们泣不成声
2
是的那天我在梦里也失去了勇气
于是青南的朋友给我寄来一封厚实的信
拆开信全都是藏文佛经
那是一种很古老的印经版本
字体拙朴纸页黄枯
我试着诵念着经文
灵魂于是溶解浸透了整个历史
窗外是红色暮霭
幻觉在年乃索玛村庄的天空
黄牛安详的向空旷哞叫
绵羊蜷缩成一圈深情的望着你
水车藏獒以及缭绕的桑烟
布哈河岸泽洗梳的吐伯特少女
一切都是美丽的传说
3
我喜欢那种打开白纸时的感觉
情绪凝滞于纯然境界之中
笔椽在手中抖动无从信笔
而内心情思洋溢沸腾
复又归于平寂之中
我用手摩挲着纸
纸经手的触摸卷曲
纸角背向手指离去的方向
我屏住呼吸听见了纸的细语
纸的困倦和纸的无奈
就是那张白纸
在那个时刻那种情绪里
被我认定
岁月渐流失纸页逐黄枯
纸洇渗着雨水的旧痕
它储藏了一段时间的厚
那时它像一块无字的
剥落漶漫的石碑
4
是的
佛就在高空观望着我们
即使世界灭于爆裂
还是归于永恒的平寂
是的
佛就在外面
默然注视着你
仿佛生命最后一丝气息同佛相融
确信无疑佛就在外面
平静的注视着你
你的行为你的颜色你的哭泣
以至你以风尘挟大地之枯叶
升腾之云气
消失
曾不止一次
我们的梦越过记忆的深河
涉过忘川抵达彼岸
看见了大千世界重重密匝
而我们的凄楚我们的灾难与不幸
以及我们的欲望
都将裸呈于最后一瞬间
佛在外面了如指掌
5
没能止住你慌乱的呼吸
受伤的心如青海湖畔的艾草
叔秋里渐次枯黄低矮
可怜羊子的嘴唇擦过你忧郁的头颅向西
鹿目吐伯特少女
油亮的皮袍裹住了她风霜里透明的躯体
十七只肥硕的羊吻遍她步过的草滩
是她告诉了我这个季节的秘密
困倦的躯肢解构
零乱散落在这片枯萎的高草地上
那时我们的心扉凝视住这面湖水
因为她是西藏纯蓝的另一只眼
草地上确乎没有像样的路
是你背负着你年幼的婴儿
穿过榛榛蒿草穿过铅云低垂的黑暗
抵达如今这困苦的现在
可是这决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你的罪
这分明是在我心底盘附多年的蜥龙在作怪
或许也是上帝遗忘了的一对情人
她在草中央
我却游走于梦闾边缘
化作粒粒灰尘无所依无所负
在地狱之门熔裂时成为最灼热的一股岩流
我渐已失去所有的感觉
我已直逼入你难以琢磨的心田
我将在那儿驻足停留
以最为笨拙的方式渐悟你
2001年10月-11月于青海省刚察县泉吉乡年乃索玛村
□缘起性风
如此悠远的记忆
仿佛草原深处的笛音
划破苍凉融于我梦
如是我闻
古贤幻化了彩蝶
在我苏醒时翩然飞舞
记忆缘起于风
一叶经文随风扬起
她们躲在卵石下目送您远行
你在那儿筑起美丽的巢
白天游戏花圃
夜晚甜蜜地作歌
曾经变为传说
“你被狂想的蛇带到冰雪的花园
在黑夜与白昼时交渡羽毛”*
你的歌声曾令它们厌恶
自从来到这片花园
游吟的歌语教所有的鸟兽
匍匐在你的四周
风依旧助佑你寻找故土
寻找那片感恩的草原
注定诗语将成为你的双翅
去俯视流河峰脉和它们的建筑
你看见笛声听出梦幻的色彩
她们一齐咏唱幽怨之曲
舞步着沉重的舞蹈
那是一种冰的流火灼痛记忆
你也曾苦苦追问
却没有一丝应和
因为一切都毋须提问
铁铸的时间次第立于现实
可是苍凉啊
一如漫无目的的风
她虽已离去
翌年初春又将回归这片永恒的草原
2004年11月13日
*引自唐朝乐队《缘生缘灭》
□子时
一幅曼佗罗唐卡
自解生命的交错与和谐
黑土滩上的风沙
吹肿了龙花卓玛的眸子
风西向源自东方
秋风落叶虫豸殉亡雨季
依恋着你的躯肢之后
宇外衍射出你的目光
我清楚那是你别样的叹息
草原上忧伤静燃了千年的文火
通感一滴雨露
在核芯内你弄舞的清影
没有结果
只存失真电吉他狂野的Bluessolo
进入内部空自繁华的城阙
只余您微末的气息遗留在太初的蛮荒
IloveyouIkillyou
十万年太久的上帝啊！
她如是絮叨
寻你 怜你 念你 找见你
野草漫生于记忆的经络
钹 镲 鼓 磬 笛 筝
柔软地刺入耳膜谛听您六臂的合奏
声音落入山坳空谷足音
一匹苍狼的剪影夕阳下嗥叫青冥
2004年12月2日
□阳光下对鲜花的渴望
村庄已长成一棵回忆的树
我攀上树眺望故乡的沟沟壑壑
河边嬉戏着童年的鱼儿
枝桠上零散的挂着童年时的窗格篱笆
我抚摸着长成的树而回忆在往昔
这是一棵教人回忆的树
它曾经是一个村庄
回忆使树成长贯穿了童年时的的心房
已经没有人去寻找少时具体的住址
他们都习惯了攀上树张望远方
树上栖息的雀鸟都飞往了南方
村庄里很久以前没有树
每家每户都在院内莳养一片花
向晚秋日好友亲朋聚在花丛中
饮酒舞乐狂歌尽夕
第二天人们都在山梁河水撒几束鲜花
飨给先人不眠的魂灵
他们没有停歇对祖先的崇拜
而如今村庄已长成了一棵树
人们都不再下来
仿佛很古老的祖先不肯跳下地面
鲜花是精神的空气
鲜花的思绪使亲人们精力充沛
阳光下对鲜花的渴望
一波神示的光芒
那是亲人给予的抚慰
鲜花是他们最初的家园、、
□彼岸
就在那儿淌过一条湍流的小河
彼岸不再遥远神鸟幻飞天空
池泽沐浴着黄昏的女王
百兽与百姓舞乐在古曲之中
你轻轻地拍着王子深入梦的王国
倾城的美女结在婆娑树间
她真的出现了倚在云端
口吐朝阳手散鲜花
人们匍匐在她的脚下
星星与月亮装点她的发髻
深邃悠远的目光穿透了神话的暧昧
任你迷醉的神思悠扬天界
她矗立于梦的边缘遭受了风的姿虐
衣衫零乱破碎可是月光安详
太平盛世与洪水猛兽蒸逝
风尘一如桑烟飘零天冥
娱乐的神轻点手指天降甘霖
人流仿佛涌动的水变得平寂无波
高原的野风吹痛了迷失的羊子
波光粼粼的冰雪闪现真与幻的迷思
经言刻附于自然的骨殖之上
孩童和少女舞乐的绿地
不必恐惧于沙漠的姿虐
深望那一双双深邃的目光
他穿越了高山林障飘沓欢乐故乡
男人女人神先祖黄铜光芒的时代
衣衫裙裾飞舞醉心的酒
神的胡呓卧睡苔阶的酒神
星星闪烁的光晕万劫不息
神示的国度被先祖斩开荆棘野艾
古老的母亲拥儿入怀数着古老的星星
她们走出了路流过了血看见大地的空阔
人们耕植神话时代的兴荣
恐惧与洪水猛兽一同到来
捆缚了男人和女人的心
而神远望着迁逝天闾
于是世界只留下残缺的一半
思绪飞扬于变幻的四季
雨雪安详的侵蚀了神的面孔
可是背负经卷的圣徒流血的脚掌
翌春孵佑出鱼和虫草
其实阳光自始至终铺在麦地之上
人们穿过秋收之地相继亡故
芳草芊芊坟茔萋萋
松开手放飞那只白鸽
然后才恬然合上双眼
心已飞翔在自由寥廓间
这样才能集合在一起
一同吟诵生命的真如
朴实无华仿佛先知的诗章
□遇见你将不是偶然
涉过忘川抵达记忆的彼岸
她在鸿蒙初始的黄金沙滩茕茕孑立
她一个人伫立在太初的蛮荒
说出疑问没有应和
唱响歌谣天穹回音
涉过忘川抵达记忆的彼岸
我漫步在金色的海边沙滩
我一个人伫立在了无人烟的草原
唤出疑问没人回答
独吟诗语天穹回萦
她在记忆的初始
我遗留在记忆的末梢
如果生命会轮回周转
如果记忆将循环往复
我们是否会在那片金色的沙滩相遇
你的疑问我来回答
我的疑惑由你释怀
你的歌谣我来应和
我的诗语由你应对
这或许又是一场错综阡陌里的偶遇
穿过芊芊艾草在阳光普照的大地相遇于记忆的清晨
□等待（组诗）
1
他们捧来用经文纸页包裹的鲜花
来安抚您每况愈下的病体
正由此
您诀别于这个世界
2
您在湖底朽木上镌刻光阴
倾听时间之外扩张地微末的声音
3
一览无余的绿色草地
牧羊女春天的肌肤
亘古的情欲没入瞬时
4
就在这样一个宁静的夜里
有多少恐慌的心一同
等待了急促的敲门声
渐次又在凝视寒夜的窗头昏睡
惊厥于梦的奇遇
5
等待
在深夜
月光将占满整个阳台
零星的炮声和醉酒的喧闹远去
打开窗感受风
时间凝滞
琴声依稀
如果不是幻听
传向何方
6
深夜只有黑夜
才能遇见龌龊的形容
深夜惟有深夜
才肯诉说所有的秘密
深夜总在深夜
常会想起漂泊的心
丑陋
平庸直到
良心的深处
□寻找一种懵懂的美丽
一个野孩子在花丛中追逐蝴蝶
一个只信仰美丽的野孩子醉酒欢歌
或曰真理就在眼前
但他敬而远之在
自我的郊野梦想奇异的幻觉
大地天空海洋
禽虫鱼兽亿万年里只寻求须臾的存现
一如野孩子狂奔耽于阳光与野风
可是那又是谁
在寂静的草丛里幽鸣
在他沉睡时它们在合并吞噬分裂
在燃烧中焦灼
在寒风里凝固
暗夜的枝头上啼血的不知名的鸟相信
一切死于真相却安之懵懂
野孩子只醉心于花苞吐放后的绚烂
关注黑夜的流星闪烁的银河
野孩子的爱情是一次悠远的疼痛
狼族追逐草原上的鹿只为果腹
狼的真相是饥饿而野孩子只好选择逃避
逃避
投入别处陌生的生活
睁眼是荒凉在时间里睡眠
野孩子总是背叛须臾的过往
从来不制定计划虽错过了一些自由可是
野孩子却始终是一个最自由的少年
花已开过凋谢在草丛间
少年走过枯朽在时间里
这个曾经的少年一个野孩子
岁月无法让其老去还
一个人佝偻的背影玩味懵懂的美丽赏花玩蝶
□梦的可逆
是个早晨
我一不留神
从梦里走进或
掉进了5岁
不是梦魇亦非应了空虚
如今回想不过想在那儿歇歇脚
没烟也没酒大树底下光着屁股玩泥巴
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
时间凝滞还有假设的风和阳光
由于贪玩天色渐晚
于是擅自对自己的人生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那就是盘算着作废后来的光景
决定在那儿和时间一起凝固
爬很高的果树然后在洋芋田埂仰八叉睡着
知道有人一直在叫唤我却弄不清从哪儿传来
因为那样我得醒来两次
我在犹豫努力不让自己睁开眼睛
后来
他漂泊的眼神去离
那些疲倦也变得静悄悄地
去寻找一个绝境中的女子
她在儿时记忆的清晨
□她只是一种声音
一俟经过，瞬即遗忘
即便有很多可以追忆的细枝末节
某个清晨，苏醒
逃离的是她错愕的神情
只剩下收音机传来老去的歌谣
久远的下午
那属于童声的呼唤，
跟随了落寞的女声
这个城市正经历着破败，还归萧索
在梦里我试着微闭双眼
敞开臂膀于虚空的风
观想夏日的凉风吹过
却始终认为这风也是梦的玩偶
无疑，这种景相里参杂了各色的企图
即便如此，仍有不厌其烦的认识和遗忘
这个世界原本也是幻相，只是过于清晰
□雪原深处的歌
——吐伯特岛屿上吟唱的牧羊女
我开始这样称呼西藏大地
那属于我们的高原已经成为岛屿
孤立、分散于流血的饥饿雪地
那养育我们的高原
已沦为岛屿——吐伯特群岛
在岛屿的深处，属于寒冷的一片雪野
一个鹿目的牧羊女，在“拉则”旁神往
巨大的经幡掩盖了她的忧伤。像母亲
在暗夜里祈祷，苦苦诉求神明的恩宠
仿佛爱尔兰岛屿诗意的居尔特人
吐伯特牧羊女在海水旁吟唱
这声音曾真的存在
它一直贯穿于整个虚空
为何身处祖先的怀抱，仍无法企及您的目光
黄金的夜晚，波潮涌动
没有路，高原已沦为岛屿
路途上所有的足迹被埋没
那枚戒指遗落于岛屿间的深海成为记忆
□诗歌七节（组诗）
1
那个在深夜思考的破玩意儿的生命径迹，本质上
是在遵循脱缰的野马
看那些祖先爬行的足迹
再看看现在这些渺若虫豸的人类
那过去的世界，没有邪念的纯粹的意识，埋没在
深海的基因，那属于我们的绿色大森林
惟独我们的耻辱、我们的无知、我们的偏见
这些乱七八糟的破玩意儿都见了鬼
我知道他此刻还在大森林里没命地奔跑
我知道他此刻正携带着妻女穿行于无边的森林
于是，父亲们开始把统治世界的石器交给了儿子
2
弥漫啊！在弥漫，我嗅出了死亡的气息
它开始弥漫于这个荒草丛生的世界
他的兄弟们死了，而他冲出了这个鬼魅的世界
其实这本不是鬼魅的世界
因为我们的孩子们从来没有享受过黑夜的恐惧
你看到了吗？那个奔跑的生命
他是一个寂寞的幽灵，叫嚣于这个世界
没有动物，更具体点，没了生物的气息
植物的脉络横亘部落领地
这是一个永世的秘密预言
是一头奔跑的美洲黑狮
它让我归于真的存在
3
我总是在极力揣测一个孤独的灵魂
在属于他的世界里，没命地奔跑的原由
此时此刻，语言显得苍白无力
这曾是幻术，却在展现，在扩大，在抬升
4
绿色，渗失尘土
它属于茁壮生命绿色的浸淫
伴随遗忘的冲动，还归冷漠的疲倦
这既定的山脉，这即兴的流河
这原野里本初的色彩和清新的呼吸
这野性的执着，这雄性的茁壮
幻化出我的诗语，映衬了我的苍白
5
这神啊！这人啊！
面对你，我们的灵魂俯下卑微的身躯
这是21世纪的事实！
孤恐的人们却每每在深夜，观想
祖先奔驰千里疆域的兴致
一如幻想，迷雾般缠绕在梦的边缘
翻过山，涉过河，发现了那被血漫漶的头颅和躯殖
6
是谁在狂吠“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一个忧郁神情迅速逃离
借着沸腾的神情，
那种质地坚硬的眼神，看着你
第一次的感觉是滚烫的鲜血模糊了你的世界
第二次是饥渴的深情唤醒了你的良知
是第三次，谁都没能躲过予爱的体温
落得这个世界的破玩意儿簇拥着、拥抱着哭泣
那布满泪痕的木然的面孔，告诉了我一个事实
那就是奔跑
去找寻你丢失的鞋，你丢失戒指
你丢失的清晨，你丢失的幻梦
经过一个黄金的夜晚，呼唤白银的光芒
7
某个临晨，第一缕阳光照向大地
鸟儿的鸣叫和清新的风像利箭插入了你思考的间隙
这惺忪睡眼的人，还在发呆原本不存在的过去
是啊！过去是什么？
那破玩意儿从没思考，它在风中抖动
像某个奔跑的身影
穿越了虚设的地平线
穿越虚设的时间
穿越虚设的开始和结束
因为从来就没有结果
过程被遗忘，遗忘是过程
就如你能否逃避这个虚设的命题
像风一样的语言
吹入你的耳朵，唤醒或教唆你的手
□父亲
——父亲和他儿时的故乡
旧照片的色调
卓仓，某个黄昏
阿伊赛迈神山脚下
一个孩子，赤着脚，依傍羊群
放牧了童年
贫瘠的洋芋田埂边
是谁仰望星空的身影？
这是吐伯特精神的原乡
青稞麦种已深深埋入大地
雅垄河谷金色的紫外线
亘古闪耀着
灼痛了你黝黑的皮肤
灼痛了你的记忆
阡陌交通里
有你来回穿梭的身影
那是您赤着脚，书包里放着干粮
内心充满渴求与力量
我想问你
崎岖的山路通向何方？
小时候，你老说
家乡漫山遍野的黑果子
还有草莓，后来发现这是骗局
清晨，我梦到你
你去出牧
草滩上牛羊哭成一片
□诸神之诗
——没有阴影的家园
古海抬升，神明休憩
天那么黑，雪野茫茫
在黄铜和白银的产区
蚂蚁和驮羊筑起神宫
黑发赭面匍匐大地
神祗，张开六臂
鼓声，弥布雪山
阳光，照彻大地
黑夜，作鸟兽散
微风亲吻了经幡
雨雪寂静地融化
疑问裸呈，时间散漫
大雪的黄昏，我醒来
牧人们走出帐房，醉卧雪原
轻松地围猎了鹿
在没有阴影的家园
“天那么低，草那么亮”②
2007-7-6
注：①：朱哲琴《没有阴影的家园》
②：陆忆敏《羚羊过山冈》
皆属何训田《阿姐鼓》唱片歌词标题和片段。
□梦里回到了拉萨，远方的孩子哭了
——雪落圣城梦回拉萨
纯银自肩膀抖落于净土雪域
风马漫天经幡猎猎
六百万枚海螺堆积出众雪山
天女弦音北斗七星
恒河沙数般湖盐抛洒于雪原
牦牛褡裢驮羊皮囊
枯黄经文阳光下飘零似雪片
小庙宇小完德
美丽的姑娘山岩间采撷雪莲
千穗辫红脸庞
晚归的牧人夕阳下醉卧雪野
青稞酒弦子舞
远方的孩子
梦回拉萨
十万雪狮吼
十方佛加持
布达拉宫巍峨
圣城石路参差
远方的孩子哭了
泪沾袍背负愧与悔
2007年9月6日晌午
注：题目源自二毛歌词《自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