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花
——写在世界读书日
打开一扇窗
望见的是一条远去的河流
浪花清澈，卵石击脆
目光不到之处
亦能听见大海的涛声
走进一扇门
在黑暗的孤独的月光里
聆听思想的脉搏
寂默的书桌上，总能等到
一束光穿透层叠的窗纸
灰色的尘亮成一颗颗光球
握住一支笔
握住大地的苍凉
把笔墨植根于土地
让它开出苦难的花
打豆瓣
被调料和油渗透
已经没有了青草的味道
颜色依旧如爷爷一生的守候
咿呀学语
听过风中跳舞的豆花
把整个童年装进爷爷的口袋
吱吱的声响流成了岁月的河
我们取出圆润如夏的生命
翠如松石的晶球装着时光的车轮
芨芨草赐予她一副瘦弱的骨架
我们给予她孩子般清脆的心灵
用双手捧起一方舞台，翩然起舞
被调料和油渗透
已经没有了青草的味道
颜色依旧如爷爷一生的守候
影子
阳光穿透不了的部分
就是我们留在世间的影子
山有影子，水有影子
淌过轮回的风也有影子
树有影子，花有影子
坐卧黄土的黑马也有影子
回到那个影子凝目的地方
我又回到了风吹花开的地方
我瘦弱的影子
在羊皮袄里拉的温柔绵长
而有一些影子早已永恒
平安驿
曾有一匹马埋在这里
它的眼里满是怒嚎的金戈铁马
血泪之城。湟水河安静地流
我们一行五人
仿佛在追赶一群威猛的敌人
袁家村。迎接我们的
最先是几只从屋檐飞落的白鸽
伊斯兰的白
孔孟不饰雕色
藏家的朱红。“曼札”摘下天空
装满行人的眼睛
一对热恋的情人，捧着栗子
就像握住了整个世界
拥有，一触即发。
馒头寺
素门虚掩
智慧的门从来都留有窥探的缝隙
庄严的宝贝佛
目光端严，凝视雪域众生
年逾古稀的土族阿卡
额头上的深纹开成一朵莲花
我和他谈起丹麻活佛
脚下的尘土不慌不忙
远处的青山倾听着流水的禅音
山下农户的羊群
在满山的沙棘丛中穿梭
脱下冬天的装束挂在春天的枝丫间
在风中，给幽居大山的护法
带去冰雪融化大地还春的消息
高耸入云的白色佛塔
永久成一座智慧的符号
日月为她披上昼夜的裙纱
如果
如果大地之上呼吸艰难
那就到泥土里生活吧！
像蚯蚓一样
在温润的潮湿的黑暗里安静地缄默
如果世间的真爱蒙上了灰尘
那就干脆做一粒尘埃吧！
一定不要渴望雨水。或者
等待一场大雨
如果炽热的阳光催不开花朵
那就勇敢地和黑夜握手
飞舞在田野中的萤火
一定包裹着花种
贵南，贵南
山口的平地上
仿佛飘着青铜的打磨声
茫拉河流淌的碎石
敲击着来自远古的秘乐
穆格滩上，目光短歇
细沙中沉睡的古城
在每个起风的傍晚开始苏醒
塔秀梵音在经幡上飞舞
一条灰色长龙
飞过苍凉浑厚的尕玛羊曲
黄河岸边流传着羌人饮马的牧歌
马场里荡起一阵悠扬的嘶声
贵南，贵南
静卧在黄河少女的怀里
如果，我在这里
邂逅一位美丽的姑娘
我愿用一生的时间
串起一颗颗美丽的卵石
供奉于你的指尖
卓仓·扎西彭措，藏族，1993年生于青海民和。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诗歌及散文散见各类报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