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在甘肃泾川采访百里石窟长廊时获悉,南北石窟寺由北魏泾州刺史奚康生奉宣武帝、胡太后旨意在胡太后故乡建造。石窟寺建成后,泾州籍胡太后和做了皇帝的儿子元诩曾亲自驾临视察。
据说胡太后就出生在这里
据说胡太后的出生地就在现泾川县窑店乡东坡村,其胡姓诸多后裔,至今仍居住在该村。记者遂驱车前往,一探就里。在东坡村,经热情的老乡们介绍,记者拜见了退休在家的原窑店中学教师胡允兴。胡老师是位有心人,在学校期间,他翻阅了很多资料,将有关他们家族的资料抄录下来。寒暄后,他拿出自己的手抄资料,并带记者参观地处该村、据说与胡太后有关的青龙山九天圣母庙文化遗存。
胆识非凡,独生太子
在九天圣母庙旁,胡老师介绍说:“这儿的古建筑早都没了,现在正在重建。这儿的庙建的非常早,据说在胡太后之前就有。胡太后年过5旬时,曾最后一次到窑店东坡省亲,返回故里后,她看到青龙山九天圣母庙荒草丛生,墙壁坍塌,一派荒凉,便出巨资重新修缮了圣母庙。”
据他提供的资料看,胡太后信仰神佛,是一位属于曾经弄潮过历史,但又毁誉参半的悲剧性人物。
窑店东坡的九天圣母庙
隐约可见的石佛造像,绵延于西兰公路两侧
南石窟寺的造像
南石窟寺七佛
南石窟寺七佛局部
王母宫石窟寺佛造像
据记载,胡太后是泾州籍人、河州刺史胡国珍之女,十几岁入宫。胡太后的姑姑是个尼姑,很会讲论佛经,在魏宣武帝初年进入宫中,逢人便说自己侄女十分美丽聪明。宣武帝得知后,将其召入内庭,封为承华世妇。根据北魏旧制,后妃如果生男孩,以后立为太子,生母要赐死,因而宫内的嫔妃们怀孕后就往往进行堕胎。胡氏进宫后,偏偏胆识不凡,对旁人讲:“天子怎么能没有继承人呢,我不怕自己死掉,也要为皇上的冢嗣着想,最好能生太子。”她怀孕后,由于宣武帝和皇后仅有的儿子已夭折,她所生元诩被定为太子。胡氏也因此进封为充华(妃嫔名称之一)。
延昌四年(512),魏宣武帝病死。大臣崔光、于忠、王显等急忙迎立六岁的元诩为帝。高皇后忙与左右计议,要把小皇帝的生母胡氏杀掉。大臣崔光、于忠等人知道后,马上派人把胡氏安置到别处,并派兵严加守卫。崔光等又假借高太后的名义,任命带兵在外的高肇录尚书事率军回朝。当高肇回到太极殿时,高阳王元雍与于忠等人设计把他除掉。大臣们遂尊胡氏为皇太妃。没过多久,又尊皇太妃为皇太后,并奏请太后临朝称制。
胡太后初临殿堂后,第一个举措就是封自己的父亲胡国珍为安定公,加侍中官衔。她又称独生子太小不能亲自祭祖,在大祭典礼上亲自主持了一切。胡太后一家人好佛,兴建了宏伟的永宁寺,其中有名的有纯金实心佛像十一座,玉石巨佛两个。
擅权朝政,大兴土木
胡国珍没享几年福,就一命呜呼了。胡太后对其父竭尽哀荣,赠假黄铖、相国、太师,赐号太上秦公。又把死去的母亲赐号为太上秦孝穆君,移柩与父合葬。
此时,胡太后已将魏王朝的大权揽于自己一人之手,做事开始无所顾忌。天文官奏称天象有变,需一贵人之死以应之。胡太后马上想起自己的对手高太后,派人黑夜杀掉她,按尼姑的礼仪葬埋了。期间她派许多使臣和尚远涉沙漠,到西域去求佛经,并不停地下令营造庙观,除了她自己修建过高九十丈的九级佛塔,各个州都兴建了五级佛塔。洛阳城内,诸王、贵人、宦官、公主等各建寺庙。她还常常设立斋会,大加施舍,动以万计。包括南北石窟寺的不断修建,虽为部分史家诟病,但确为后人留下了可资研究的丰厚的文化遗产。
当时掌管禁军的领军将军是胡太后妹夫,他和太监刘腾都因卖官弄权受过元怿(据说为胡太后的秘密情人)申斥而怀恨在心。两人密谋后,指派平日伺候小皇帝进膳的太监胡定告发说元怿派他毒杀皇帝,自己称帝后许诺胡定荣华富贵。小皇帝当时才十一岁,对此话信以为真。当夜,元诩皇帝等人把胡太后关在永巷门内,把元怿秘密杀害。又诈称胡太后诏旨,说自己得病,还政于皇帝。
正光四年(523)四月,太监刘腾病死。胡太后妹夫已执政三四年,觉得天下已完全由他一人所掌控,对胡太后的防备之心渐渐松弛。胡太后趁着与小皇帝相见的机会,母子一同住殿几天,互诉衷肠,始知此前真相。两年后的一天,皇帝母子忽然解除了他禁军统帅之职,封其为骠骑大将军等一系列虚衔。之后群臣趁机纷纷请求将其处置,胡太后犹豫再三,最后下诏赐死。
几年幽禁后的胡太后,不停外出到贵臣亲戚家游幸。她宠幸父亲胡国珍的参军郑俨,拜其为谏议大夫。郑俨和一个叫徐纥的中书舍人,把持内外,权倾一方,时称“徐郑”。
皇权旁落,悲剧收场
自胡太后再临朝以来,奸臣擅权,政事紊乱。孝明帝年纪渐长,胡太后知道自己所行诸事总会泄漏给儿子,所以凡是皇帝所信任的人,就想方设法把他们外放、除掉,不让皇帝知晓外间事务和朝事。小皇帝对这一切心知肚明,母子之间嫌隙日深。
孝明帝非常嫌恶郑俨、徐纥两个人,但由于有胡太后撑着,他势力孤单,不能除掉二人。后来,他秘密下诏给尔朱荣,让他举兵到都城来,想以武力威迫太后归政。尔朱荣受诏大喜,马上派高欢为先锋,直杀洛阳而来。郑俨、徐纥两人害怕祸事临头,与胡太后密谋后,下毒杀死了年仅十九岁的孝明帝。胡太后随后立潘嫔所生皇女为帝,但很快改变主意,迎立临洮王世子三岁的元钊即位。
尔朱荣闻讯大怒。他对左右说:“肃宗晏驾,虽然已经十九岁,国内都说他还是幼君。现在扶立一个话也说不清楚的小孩来管理天下,想要国家太平,怎么可能呢!”于是他命令军队直接杀向洛阳,一面自己迎立长乐王子攸为帝。
胡太后听说尔朱荣起兵的消息非常恐惧,召王公大臣商议,众人都心中暗恨太后所为,没人肯献计策。只有徐纥说:“尔朱荣小小胡人,竟敢兵锋直指朝廷。我们以逸待劳,肯定杀败他。”胡太后信以为然,派李神轨统大兵抵御。李神轨军行至河桥就回马逃走。徐纥连夜取马东奔兖州,郑俨也吓得连夜逃回老家。胡太后剩下孤家寡人一个,只好连夜下令孝明帝的嫔妃全都剃发出家,自己也亲自落发,剃个光头,以示愿意为尼赎罪。尔朱荣召集百官,让他们拜见自己新立的皇帝元子攸(魏敬宗)。又派兵直扑宫内,抓住太后和小皇帝。随即,他让人把胡太后和三岁的小皇帝扔进黄河淹死。
历史就这样,起起落落,为一位鲜为人知的远古时代的女子写下了一幕悲剧。据窑店东坡村胡氏后裔胡允兴老师介绍,不管外人如何评价,胡氏后人均以胡太后为荣,此后每每借九天圣母庙会,会纪念这位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