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刷洗灵魂中污染的尘滓,给浮躁不宁的心情放假。唯有诗歌这剂红药水了,如果不是与诗歌相拥相伴走过人世的这些岁月,不知自己的心灵又将遗散何方,自己的灵魂还是不是一颗灵魂。很显然在西部这块艰难的地域中,加之物质的匮乏,对人类精神的挤压,人们只能求助于各种信奉着的神灵和神秘的经幡宗教了,我曾秉承了先祖们的这种血性,我曾和他们一起跪着祈祷上苍、虔诚地祈求神灵、默默地静坐念叨心灵里的愿望。他们的那些无意而出的神谕,心灵独言、呓语颂歌、咒词充满着诗歌的暗示精神和光亮,这些原始宗教般诱人的诗歌啊。

在武威这个出土了令世人震惊的“马超龙雀”的雪域,祁连山触手可及,藏胞生活的天祝小县就在眼皮底下,在这样一种孕育了文明的氛围中,在无时不在的宗教熏陶中,我接触了实际意义上的诗歌,背诵了大量古人写下的悲壮的凉州词,我幼小的心灵的天幕上,诗歌的光焰开始如流星般闪烁,留下了深深的刻痕,震撼着我,引领着我走向她神圣的宫殿之门,我至今清晰地记得,那门环撞击心灵之钟的声音,以及它给我的沉重迷醉,从此我心灵史上的另一扇神秘之门,诗歌打开了我的生活。诗歌和我的命运融合在一起了,抑或是血、抑或本身就是飞翔的命运。

宗教虚幻而迷离的魅力给了我空旷宏大的心境,给我白雪的灵魂注入了新鲜的精气。我离不开它的熏陶,它给我心灵的静修提供了背影。在这种情况中我酷爱上了诗歌,把它当作自己灵魂的体操,十几年来,我从未间断在忙碌的生计中划出一块时间的自留地,在文字构筑的天穹下作为一个散步的孩子,怀着多少人类的梦想和快乐无比的幸福穿越其间。哪怕我是诗的泱泱大野里的一束野花,吐露一点点芳香,我也不愿放弃初衷,不为市声所动,不为商潮所诱。不为别的,只为流淌的血液,只为拥有高洁的精神生活,为了他们带给人类的慰藉。  

我知道在我的生活中如果缺少了诗歌,让我去选择一座金山,那么我会告诉你:我只有在天国里寻求精神的家园。远处祈祷的钟声响了,一袅青烟正飘向天空。

 

天堂寺

 

青稞地边。木质的寺院。叫做天堂

上课的人,起先拥抱大地

齐腰深的香火和诵经

一条木鱼把清晨喊醒

 

藏地,一幅幅仰望者的的背影

飘展的油画,

轻轻拭过金顶的流云,

尽力表露身段的格桑。

这个神清气爽的早上

那些灵魂都弯下脊梁的人

久久的在酥油灯下跪着

太阳从他们头上

开始新的一天的散步


我的深呼吸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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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荣胜,诗人,现居武威。